“我知道,你在直播間裡說過。”魏映真本來還在學習,現在心已經無法平靜了。她放下書本,回到床上躺着。她舉着手臂,打字:“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
對面可能不知道該回複什麼,隻是發了個拱手和感謝的表情。
陸燼做直播之前,抖音裡就有一百來個粉絲,除了互關的好友外,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網友。以前她以為是抖音塞的粉絲,後來從裡面陸陸續續發現一些同學,比如魏映真。陸燼做直播,首先要面對的就是親朋好友的問詢,有親戚的,親戚家小孩的,以及以前和現在的同學。他們偶爾會出現在直播間,跟她打招呼,有時候還會刷禮物。這種線上線下通連起來的感覺,還挺羞恥的。
終于有一天,裴秀從親戚那裡得知自己女兒正在做直播,頓時變得怒氣沖天。硬是強壓住怒火,跟親戚客套:“孩子學業壓力大,鬧着玩呢。”
把親戚送走,她的火氣全撲向了陸杭:“這就是你的好女兒,甯願去吃網絡這碗飯,也不跟我們低頭!”
陸杭錯愕,他也沒想到陸燼會去做網絡直播。現在做直播賺錢,基本上算共識,也不算什麼職業歧視。隻是他們作為父母,理應給年幼的女兒提供照顧,現在女兒在網上打工,還被親戚們知道,讓他們感到顔面無存。
“女兒,剛才你表叔又來問,你怎麼總是在網上直播。你别做直播了吧?爸這裡給你轉點錢,别讓你媽知道。”
陸杭說着,就給陸燼轉來五千塊。
陸燼沒接。
她說:“我自力更生,有什麼錯?”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像陸依萍。
“沒說你有錯,爸隻是覺得你辛苦。”
“我不接你們的錢。”
這個工她是一定要打的。
為自由而戰!
陸杭覺得自己變成夾心面包了,夾在老婆女兒之間,公司有什麼出差的任務,他立馬接了。現在隻要讓他離開戰場中心。
考試月來臨,即便是任唐,都放下了直播。陸燼仍想直播,給自己掙點生活費,但是又擔心挂科,别撿了芝麻丢了西瓜,忍痛放棄自己直播事業。
于是有人會在陸燼最新發布的短視頻裡留言:
“阿jin,什麼時候開播啊?好久沒開播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考試月這種東西,痛苦!看不到阿jin,更是痛苦!”
因為陸燼沒有在網上說過自己的真實姓名,粉絲們又在某一條視頻裡聽到任唐喊阿燼的聲音,她們不确定是哪個燼,就統一用jin了。
考試月結束,陸燼申請留校住宿。過年她也不打算回家了。
好像要把這場抗議活動貫徹到底。
再次看到陸燼開直播,裴秀毛了,給她打電話:“你就一定要跑到網上去掙錢?”
“我跑到網上掙錢怎麼了?這麼多人在網上掙錢。”
這還是隔了這麼久以來,裴秀第一次給陸燼打電話。
裴秀跟陸杭一樣,并不歧視這個行業。為什麼要歧視這一行,他們公司的貨,都會放到網上賣。她承認,她受不了事态逐漸失去掌控。
她都忘記網絡這個大殺器了。
以為斷了陸燼的經濟,陸燼就會服軟。
“你不準備讀書了?”
“誰說我不準備讀書了,現在考試都結束了,我不能掙點生活費?”
“生活費”這三個字算是徹底紮痛裴秀了,好像是他們做父母的,不願意承擔撫養義務。
“是我們不給生活費嗎?是你自己不要!”
“如果生活費代表着失權,那我就不要!”
“你跑到網上去打工,應和其他網友,就不算失權了!”
“她們并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也沒限制我談戀愛。”
“薛棠舟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蠱,讓你迷成這樣?”
陸燼也被說急了:“拜你們所賜,她現在都不聯系我了!”
“什麼?”裴秀一直以為薛棠舟和陸燼還在聯系中,要不然陸燼怎麼會不理他們?薛棠舟搬家,隻是不想再跟他們碰面。
她很快調整思緒,“既然她都不聯系你了,那你就回來吧。家裡永遠是你的港灣。”
“我不回去。”
“為什麼?”
“我說了,因為你們幹涉我的自由。我不會把自由,交回到你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