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餘芯回複。
她又拍了拍薛棠舟的頭像,“棠舟,你會不會喜歡上鄰居了?”
薛棠舟腦子裡一片茫然:“我不知道。這是喜歡嗎?”
“我們不想誤導你。”
“當然,有時候好朋友不理自己了,也會變得很難受。”
甯昭:“棠舟,你是不是很少去研究自己的情感?”
薛棠舟:“不多。”
每當她感到難受的時候,都會找點事做,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甯昭:“其實這件事也有一個好處,可以讓你認識到自己,去挖掘自己的情感。”
她說,“不說這個,其實有個地方,我跟餘芯的觀點是一緻的,感情是一件雙向的事情,如果她不理你,對你冷淡了,你可能也沒有其他辦法。難道你要為了這個好朋友,繼續跟她暧昧下去嗎?”
薛棠舟沒有跟其他人說過自己的原生家庭。
她擁有的東西不多,一旦她擁有了,她就不想失去。
如果保持暧昧關系,可以不跟陸燼失去聯系,那麼……
說起來,她也不算是個好人。
“阿燼,怎麼吃飯都不認真?”裴秀說。
她跟陸杭在外地談生意,合同成了,有幾天空閑,便叫陸燼過來玩。但是陸燼來了以後,一直心不在焉,抱着手機在看,剛開始裴秀以為她玩手機着迷了,後發現她不玩手機,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陸燼搪塞道:“最近課多,有點累。”
裴秀:“不要太用功了,我跟你爸也沒想要你去拿個年級前幾名。”
“對自己要求比較高。”陸燼耍了句貧嘴。
回到酒店套房,她跟她爸媽一人一間房,她回到自己房間裡躺着,點開薛棠舟的微信頭像看了看,又去看了看她的朋友圈。
接着,把手機按在心髒所在的位置。
就這樣淡下來吧。
反正,薛棠舟怎麼都不可能喜歡她。
跟爸媽去了兩三個景點,吃了兩頓飯,陸燼返回學校了。她沒精打采地走在宿舍走廊上,剛好碰到出來接飲用水的任唐。她們每一個樓層的走廊都設了幾個可以接取飲用水的裝置。
任唐朝她擠眉弄眼。
陸燼不明所以。
走到宿舍門口,剛要邁進去的長腿停了下來。許久不見的薛棠舟,坐在她的課桌旁,側坐着,一條纖長的手臂搭在書桌上,正在翻動醫學專業書。她看得并不是很仔細,翻頁翻得很快,薛棠舟有些近視,平時會戴隐形眼鏡,這次沒有戴隐形,而是帶着一副細邊眼鏡,看上去很文雅秀氣。像是專業課的任課老師。
薛棠舟聽到有人喊陸燼的名字,便偏過頭來。這段時間她們偶爾會打視頻,陸燼看上去比視頻裡瘦多了。長卷發披散在肩頭,越來越像個大人了。
陸燼呼吸微微停頓。她佯裝自然:“你怎麼來了?”
“路過。”薛棠舟說。
她知道自己不是路過,而是專程來找陸燼的。
陸燼想讓自己不那麼高興,讓自己更自然一些,保持着寵辱不驚的狀态。但是這很難保持,聲線都微微發顫,她盡量讓自己不要說長句,而是說些言簡意赅的短語。
“我們出去走走?”薛棠舟站起身。
“哦,好。”陸燼跟着她一起出去。
再次走出宿舍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其實可以拒絕,說從外面回來太累了,想休息。但是不由自主地就答應了。線上拒絕薛棠舟,雖然也有些艱難,但也能控制自己。線下一遇到薛棠舟,陸燼就宕機了。或許她可以加強練習。不要薛棠舟一喊她,她就跟着她跑。
要控制自己的情感。
外面有些曬,陸燼沒有拿遮陽傘,薛棠舟叫她來自己傘下。她們在校園裡散步,偶爾裸露的手臂會碰在一起,這讓陸燼怪不适應的。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對方了,一上來就這麼親密接觸。但是又躲閃不了,突然從傘裡跑出去還挺奇怪。
薛棠舟看着不遠處氤氲熱氣,說:“跟你爸媽玩得怎麼樣?”
“還行。”陸燼心思都在偶爾的肢體接觸上。
“你……”薛棠舟想說“你對我最近有些冷淡”,但是又覺得這話說出來很奇怪。
“嗯?”
“你不怎麼回消息。”薛棠舟調整句子。說完又後悔了,為什麼不回消息,就是不想回消息,哪有什麼為什麼。而且,如果陸燼再次表白,她該如何回答?
陸燼:“比較忙。”
“好吧。”
“你呢?項目忙得怎麼樣?”
“還行,最近比較順利。”
她們經過球場,一個羽毛球咻地飛過來,陸燼眼疾手快,一把捏住羽毛球。雖然羽毛球不重,但徒手握,還是有些手麻。
“喂,把球扔過來。”打球的是兩個男的,他們說話有些不客氣。陸燼皺眉,手一松,羽毛球砸到了地上。
“喂喂喂……”
薛棠舟拉着陸燼的手臂,往前走。陸燼梗着脖子,還看着要走過來的那兩個男的。
“我不怕他們。”
“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