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半側着身子開了一條縫,另一隻腳在門後抵着,語氣平靜:“少爺睡了。”
“我可以和他解釋……”
年禮澤有些着急,上手就推門,但是門被沈随抵着紋絲不動。
沈随機械性重複那句話,不過咬字更緊:“少爺睡了。”
年禮澤也皺着眉,他知道沈扶寂現在肯定生氣,但他不給眼前這個呆子解釋清楚這個呆子是不會讓他進門的。
“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永生奴和他長得很像,從邵家帶出來的東西都是保密的隻有在拍賣會場才能開始,我們也是沒有見過的。”
司楚寒現在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一改之前的假面微笑,難得緊繃。
沈随絲毫不讓步:“少爺睡了,不見客。”
對視着年禮澤的眼睛,他又着重強調了一句:“特别是你。”
“你他媽……”
年禮澤實在急火攻心沒忍住爆粗口,被司楚寒拉了一下,結果下一秒門内傳來了一聲嬌憨:“誰啊?”
沈随回頭,謝蓮醉站在自己身後,口型明顯:“交給我。”
他讓開了門。
穿着浴袍的謝蓮醉讓年禮澤怔愣片刻,他平複好情緒後皺眉:“謝小姐……”
“我是沈扶寂的未婚妻。”
謝蓮醉也上下打量眼前這兩個人,聽到剛剛沈随的語氣她心裡大概有了底,于是微微揚起下巴:“我未婚夫都睡着了你們在外面吵吵什麼?”
“沈扶寂他……”
年禮澤剛開始覺得沈扶寂生氣了,給沈扶寂解釋一下就好了,但沒想到房裡還有一個人,還是個女人,他現在有點心慌。
“我都說了他睡着了,我哄了半天他才睡呢,你在門外吵來吵去,是覺得日子太安穩了?”
謝蓮醉的咄咄逼人讓年禮澤收回些許理智,他搖搖頭禮貌道歉:“抱歉,我隻是有些事情急着找沈扶寂,所以有點唐突。”
“哦。”
謝蓮醉轉身進門:“那你明天來好了,今晚我們還要睡覺。”
年禮澤就這樣看着沈随關了門,司楚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你沒機會了。”
“他怎麼可能會結婚呢?”
年禮澤喃喃自語,覺得全身無力。
沈扶寂怎麼可能會結婚呢?
司楚寒努努嘴,雖然他不太清楚這兩個人發生過什麼,但年禮澤這個貌似追妻火葬場的舉動讓他覺得有趣。
他越來越期待會發生什麼了。
沈随關了門就被謝蓮醉推到牆上,他詫異地看着眼前半眯着眼睛湊上來觀察自己的謝蓮醉,又微微僵硬地開口:“小姐,怎麼了?”
“我問你,你必須說實話。”
謝蓮醉的語氣帶着威脅,她低低地開口:“剛剛那個年禮澤是不是喜歡你們家少爺?”
沈随仔細思考後點頭:“對。”
謝蓮醉“哦”了一聲,又不懷好意地笑笑:“那你家少爺喜歡誰,你知道嗎?”
沈随條件反射搖搖頭。
謝蓮醉又“哦”一聲,故作無奈道:“也是,他這個人也蠻奇怪的,我本來覺得他對你挺好的還以為他喜歡你,但是那天在酒吧他親口承認他不喜歡你……那他還說他和你上床,那他喜歡誰呢?”
沈随的臉色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的,看着謝蓮醉八卦的笑容,他隻能選擇若無其事垂眸,又附和着點點頭:“對啊,少爺喜歡誰呢……”
“沒意思!”
謝蓮醉放開他,不滿地扭頭。
“我回房間啊了,小荷還在等我呢。”
“小姐慢走。”
謝蓮醉一出來就生氣跺腳。
沈随這個呆子怎麼一點占有欲都沒有?那要是沈扶寂真的喜歡上年禮澤怎麼辦?想幫他都幫不過來!
她又回想到她撞見的那一幕,沈随緊緊抱着沈扶寂,一邊順着他的頭發安撫他一邊在他耳邊輕語,那個時候她恍惚又意外,這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場景。
原來同性之間也可以這樣,純粹又真摯。
沈扶寂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就驚醒了,他微微喘息,出了一身冷汗,察覺到自己蓋了一條毯子後他有點恍惚。
但轉頭看到了沈随近在咫尺的臉。
也許是疲憊,他睡得安穩,一條胳膊隔着薄毯攬着沈扶寂的身體,微皺的襯衫沒扣扣子,露出結實漂亮的肌肉,胸膛随着呼吸聲微微起伏,眼下有一圈淡淡的烏青。
沈扶寂凝視他的睡顔慢慢安下心來。
四點的鬧鐘響了,沈随條件反射關了鬧鐘,迷迷糊糊來摸沈扶寂的額頭。
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撞進了那人安靜的眼睛。
“吵醒你了嗎?”
沈随怔愣片刻,啞着嗓子問他。
沈扶寂搖搖頭。
“蓋這個冷嗎?”
沈随掖了掖薄毯邊,又來問沈扶寂。
沈扶寂還是搖搖頭。
沈随見他現在狀态穩定就爬起身:“我去洗漱一下。”
他果斷脫了身上被壓得皺巴巴的襯衫,又擦了擦頭發,把衣服扔到一邊。
沈扶寂呆呆地看着他,沈随注意到他的目光,又俯下身用手掌蓋住了他的眼睛:“再睡一會兒。”
沈扶寂點點頭,沒再睜眼。
沈随洗漱完後又去給沈扶寂整理今天要穿的衣服,最後又給自己拿了一件短袖套上,收拾完所有東西才五點不到,他又爬上床。
沈扶寂睜開眼,伸出手抱住他。
沈随愣了一下,也回抱住他。
“沈随,你不能亂跑,我昨天找了你好久。”
沈扶寂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沒忍住又離他近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