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走呗。”

年展鵬來攔他，又把他壓回沙發上，“我手底下有一個他們争着搶着的永生奴，我還沒估好價，你把你這個借給我用一下。”

“沈随，跟着他。”

“好的少爺。”

年展鵬對他的爽快很是滿意，他拍拍沈扶寂的肩膀：“謝咯。”

“别斷手斷腳。”

“知道了，我有那麼兇殘嘛。”

年展鵬抛了個媚眼帶着沈随走了，裴朔被他惡心得直吸氣，“你都不問問他帶小随去幹嘛？”

沈扶寂不在乎：“随他。”

“我還以為你有多稀罕小随呢，那你當時為什麼不直接給小随說一句跟着我？”

沈扶寂看了他一眼，裴朔自覺閉嘴，唉聲歎氣開始喝酒。

表演又開始了。

這次上場的是另外一個永生奴和沈随，戴着鋼制面罩，裸着上身，赤手空拳搏鬥。

“你認得出來哪個是小随嗎？”

裴朔湊到他耳邊，沈扶寂面色如常念出其中一個褲子上的編号：“0745。”

裴朔嘿嘿地笑：“看不出來啊，我們小随穿上衣服瘦瘦弱弱的，結果全身肌肉，真好看。”

搏鬥開始，沈扶寂能看出來沈随多多少少也是經過訓練的，所以一開始并分不出來勝負。

這場勢均力敵的比賽吸引了大家的好奇心，按照老規矩開始紛紛下注。

年展鵬又拿着一瓶酒咬着吸管走過來：“不考慮給你的小奴下注？”

沈扶寂不說話，目光一直盯着台上的人。

裴朔醉醺醺地大聲喊：“五十萬！給我們0745号！”

年展鵬樂得直笑，裴朔又來問沈扶寂：“你怎麼回事，不相信我們家小随？”

“我可不上趕着給他送錢。”

沈扶寂淡淡瞥了一眼年展鵬，年展鵬還是笑，就裴朔這個二百五喝多了什麼也看不出來，還在高聲呐喊着：“小随加油。”

沈随雖然接受過訓練，但是實在抵不住對面人高馬大的節奏，一個過肩摔就被壓制在地上。

拳頭如雨般落下來，直到那邊的人叫停，沈随才爬起身取下面罩。

“怎麼輸了？”

裴朔不理解：“剛剛那下明明能躲過去的。”

“我又沒讓他赢。”

沈扶寂拿出手機淡淡開口，置身事外的态度讓裴朔摸不着頭腦。

“哎呦裴朔，你就是喝多了，記得你的五十萬。”

年展鵬這個奸商插了一句以後，悠哉悠哉踱步走了。

裴朔這才反應過來，他拉着沈扶寂的胳膊逼他擡頭：“小随是故意輸的？”

“誰知道。”

沈扶寂似乎不想多聊這個話題，他再次站起身：“給那個永生奴估價又不是給沈随估價。”

“好吧，你們這些奸商。”

裴朔的内心很受傷，隻有他在滿腔熱血給沈随加油，結果人家這兩個兄弟都是看熱鬧的。

沈随很快就出來了，沈扶寂剛好打完電話過來找他：“能走路嗎？”

“可以的，少爺。”

“走吧，抽血日子提前了。”

沈扶寂擡腳就走，沈随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後。

鑽進車裡，沈扶寂拿了一張卡遞給他：“你的報酬。”

“我不需要的，少爺。”

沈随好聲好氣拒絕，不過沈扶寂順手就把卡插進他胸口的兜裡：“拿着吧，年展鵬給你的分成。”

“是，少爺。”

沈扶寂又開始閉目養神。

找到合适的配型以後沈青山就特意縮短了每次換血的間隔時間，現在醫生已經在龍灣那邊等着給他們做檢查了，沈扶寂覺得疲憊。

回到龍灣，開始第一次的換血。

沈扶寂看着從沈随胳膊上抽了一吊瓶的血，随後又在血裡進行了藥物檢測和分析，最後來給沈扶寂進行治療。

沈随從頭到尾都面不改色地接受這一切，隻不過抽完血後的腳步有些虛浮。

後來沈扶寂有些昏昏欲睡，沈随就一直站在沈扶寂的床邊看着吊針，醫生給沈随叮囑了一些事情以後就離開了。

“沈随。”

沈扶寂睡醒後叫他。

“我在，少爺。”

“你的拳擊是誰培訓的？”

“是夫人和老爺培訓的。”

沈随見他不說話，就知道他想聽的不止這些，于是繼續說下去：“夫人和老爺對我們這一批永生奴都進行了專門跟着您的培訓，少爺放心。”

沈扶寂點點頭，沈随又倒了杯水給他端過來：“少爺，醫生說您要把這些藥吃了。”

“放那吧，我等會吃。”

“是，少爺。”

沈扶寂一直等到一個療程換完血才起身吃藥，看着沈随一直盡職盡責站在自己旁邊，他想讓他出去：“你出去吧，我自己靜靜。”

“少爺，我要負責您的身體健康，醫生說了你在換血完後可能出現頭暈乏力的狀況，我要寸步不離的跟着您以防萬一您出現問題。”

沈扶寂皺眉，想到什麼一樣突兀一笑：“你也不完全算是一個機器人。”

“是的，少爺。”

沈扶寂不說話了，他拿了一本書開始看。

沈随就一直站在原地。

“抽了你那麼多血，你沒什麼感覺嗎？”

沈扶寂問了一下，沈随實話實說：“有的，有一種要死掉的感覺，少爺。”

“那你不怕？”

“我不會死的，少爺。”

“為什麼？”

沈扶寂對他的回答很是詫異，這個呆子每次的反應都讓他有點猝不及防。

“因為您沒允許我死我就不能死。”

沈随這樣回答。

沈扶寂盯着他看了半天，又移過目光：“去睡覺吧。”

“好的少爺。”

沈随突然走過去靠着牆坐在地上，沈扶寂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我讓你去你房間睡。”

“少爺，我必須在您換完血後的24小時之内跟在您旁邊。”

“滾。”

沈扶寂從來沒有這麼覺得被冒犯過，他臭了臉，連語氣也冷了下來。

但沈随還是面不改色：“少爺，抱歉。”

“我讓你滾出去。”

“少爺，抱歉。”

“沈随，你長點眼色。”

沈扶寂皺眉，這是他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這麼嚴肅地和沈随說話。

沈随還是垂眸：“少爺，抱歉。”

沈扶寂懶得和他計較了，他翻身睡覺，不打算搭理這個腦子有病的人。

但他總感覺身後有一道目光注視着自己，這讓他睡得一點也不踏實。

這天晚上沈扶寂起夜四次，每次他一起來，靠着牆角睡覺的沈随就也就睜開眼睛來看他，沈扶寂每次隻能深吸口氣，又轉過去睡覺。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掉的話，絕對是這個呆子把他氣死的。

沈扶寂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八點了，他很長時間沒有睡這麼久過，所以一起來還有些恍惚，抓着自己雞窩般的頭發就走出去。

沈随已經做好飯在等他了。

“你幾點起來的？”

沈扶寂坐在桌前随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