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句話讓溫夏當年思考許久,她幾乎立刻想起十年前那天晚上。
也是在浴室裡,他同今夜一樣,一遍遍清洗揉搓她的身體。
溫夏的生日在寒冷的一月底,恰是寒假,她和顧衍南的那段炮友關系從她成年那日延續到寒假結束。
四十七天,不知道對其他炮友關系的人來說,這個時間算長還是短,但四十多天之于漫長的十年,隻是滄海一粟,努力回憶,也隻能記得清幾個印象深刻的片段。
那晚便是,因為那是他們第一次争吵,也是唯一一次。
對炮友來說,争吵是不該有的,所以在結束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溫夏總是會去想那晚顧衍南到底為什麼生氣。
溫夏本科是在清大念的,放寒假,社團社長組織聚會。
這種活動,溫夏一向不愛參加,但社長連打三個電話要她一定得去,溫夏應下,準備十點準時離開,她今晚約了顧衍南。
寒假快結束了,他馬上就要回美國了,距離溫夏事先規劃好的時間點越來越近,想到再也睡不到顧衍南,心裡還有點遺憾。
畢竟他真的很好用。
聚會遲遲不結束,溫夏眼看就要十點,主動說有事要先走,社長倒是沒攔她,溫夏離開,她和顧衍南厮混的酒店就在附近,差不多十分鐘的路程。
“溫夏。”走出包廂,有人追上她。
溫夏回頭,看到一個眼熟卻叫不出名字的男生跟着她,沖他點了下頭。
“你怎麼回家?我送你吧。”
“謝謝,不用了。”
男生沒說什麼,一直跟着她走出會所。
溫夏默聲,朝酒店的方向走。
一直走到酒店樓下,男生見她要進去,忍不住說:“溫夏,我有話對你說。”
溫夏低頭看了眼腕表,擡眸:“什麼?”
男生喝了不少酒,盯着溫夏看了幾秒,似是下定什麼決心,突然抓起她的手腕,赴死般的表情:“我聽說你沒有男朋友,你能不能考慮考慮我?”
溫夏皺眉,抽出手,熟練拒絕,等男生失落離開,她轉身,撞上顧衍南似笑非笑的眼睛。
心髒猛地一跳。
他在這裡看了多久的戲?
沒道德。
偷聽别人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電梯。
電梯數字不斷上升,轎廂沉默。
突然,顧衍南問:“很多人追?”
溫夏微怔,偏眸。
他身形高大,黑色大衣襯得他氣場冷沉,身上攜帶着隆冬深夜風塵仆仆的寒霜。
“沒你多。”她回。
顧衍南沒什麼意義地嗤了聲。
之後一路無言。
刷卡,進了套房,顧衍南将她抵在門上,親了幾下,突然抱着她去了浴室。
洗澡時,他用力搓洗她的手腕,溫夏直喊疼,他目光很淡地落在她身上:“太難聞了。”
“這個味道,我很讨厭。”
溫夏以為他說的是她身上的煙味和酒味,是有點難聞,劣質的煙酒味道刺鼻,他也抽煙,煙味卻很好聞,苦味混着少許辣味,給人一種莫名的平靜。
任由他給自己洗澡,洗到第三遍,他将她抵在牆上,遲遲不給她,每次快要到時,他就停下,接着給她搓洗身體。
一連幾次控.高,溫夏氣的去抓他的脖子:“顧衍南!我要生氣了!”
顧衍南充耳未聞,細緻地将沐浴乳泡泡塗滿她全身。
溫夏崩潰大喊:“快點給我!不然我以後不和你做了!”
話落,有一瞬的死寂。
隻剩下淋浴嘩嘩的水聲。
顧衍南停下動作,低眸看她。
溫夏抿着唇,和他對視。
無聲的僵持。
幾秒後,他擡起她的腿,溫夏的後背被他抵在冰涼的牆上。
他照她說的做,溫夏滿足幾次,後知後覺有點心虛,她并不想提前結束,還有十幾天呢。
和他斷掉後,她能再找到一個和她這麼契合的人嗎?
胡思亂想一會兒,溫夏決定說兩句軟話,以防他生氣提前結束她的快樂,醞釀好台詞,正要開口,他突然掐着她的腰,将她按進浴缸裡,後背被撞得一疼。
一下又一下。
像在受什麼撞擊類的酷刑。
“有新的人選了?”他在她耳朵上印下一個冰涼的吻,聲音低啞冷沉。
溫夏咬着唇,沒吭聲。
“什麼樣的?”他在她頸側輕嗅,伸出舌尖舔了舔,像吸血鬼在尋找下口的最佳位置。
“……”
溫夏身體不自覺僵了下,想後退,卻退無可退。她心髒狂跳不已,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其他原因,努力維持鎮定:“跟你無關。”
“跟我無關……”他重複這句話,點點頭,“是跟我無關,但作為你的第一個男人,我總要關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