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扯着衣角,T恤起了些球,皺皺巴巴的向下拉去,被打濕的廉價布料下隐約看得見肌肉線條。
“還要我說第二遍嗎?”
白念安取出一根棉簽,蘸取了些膏體,他的耐心快要被消磨盡,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在這裡給司北上藥。
司北慢悠悠的單手撩起衣服,他的腰身瞬間繃直了,表情透露着懊悔,懊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提前一天多做做仰卧起坐,這樣腹肌看着能更好看些。
白念安才沒有想那麼多,他一邊朝淤青上塗抹藥膏,一邊說:“這個藥膏要厚厚敷一層,然後用手搓熱,不然沒有效果,一天兩次,你自己塗的時候不要嫌麻煩了事,還是很管用的。”
藥膏塗抹完後,白念安的指尖輕輕落在了傷口處,緩慢的按壓在上來回打圈,司北的腰因為太緊張朝後縮了縮。
“别亂動。”白念安眉頭一皺,不暇思索的朝着他的側腰拍打了過去,沒有把控好力度,那節腰身赫然出現了片紅印。
頭頂上發出了類似于小狗一樣的哼唧聲,呵了聲兒:“疼。”
白念安一愣,擡起了頭。
司北嘴巴叼着衣服一角,雙手遮擋在下,整張臉紅的和個柿子頭一樣,慌亂的避開了白念安打量過來的目光。
他們的距離近到白念安甚至都可以看清楚司北左耳第二顆耳釘處正在發炎的創口。
還沒有養好嗎……
白念安重新拿出了根棉簽蘸取了膏藥,輕輕塗抹上司北的左耳,那麼小的傷口似乎不需要用手搓熱。
“呼……”吹過了司北的耳廓。
白念安呼出的熱氣走足以将他融化在這個地方。
司北不能拒絕,不能反抗,甚至不能表現的太緊張。
像個玩物,在白念安一時興起的時候他隻能受着。
“為什麼要用手遮擋住這個地方?”白念安的目光一寸一寸下移,勾起戲谑的笑:“隻是給你塗一塗藥膏就這樣了嗎?”
“你腦子裡想的東西好龌龊啊……”白念安把棉簽輕壓上那顆廉價耳鑽上。
“髒死了。”
司北慌忙的把衣服扯了下去,這次他扯得更過分了些,領口都拉的變形了,支支吾吾的很認真的回答白念安:“沒有,我每天都有在洗澡的。”
白念安上下打量了番司北的衣着,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運動外套和t恤,洗的褪了色還起球,外套口袋裡的一封粉嫩情書露出了一角。
這應該是,要給他的第十四封情書了吧?
白念安頓了好一會兒,即使上課鈴聲已經響起來了他也沒有走的意思。
“我們不回教室嗎?”司北再次扯了扯衣角,他的表情比剛剛自然多了:“還是你要和我說什麼?”
“我能對你說什麼?”白念安朝後退了步,眼看着司北把那封情書朝口袋裡掩了掩:“不應該你要對我說些什麼嗎?”
白念安看着司北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的心跳幾乎要跳了出來一般。
“謝謝。”
?
司北整理好衣服後就開始朝下走,走兩步回頭看一眼:“我走了哦。”
“真的謝謝你的藥膏了。”
白念安晃過神來後不可置信的笑了聲兒,剛剛那麼好的獨處機會,那麼好的表白時機,司北居然錯過了嗎?
是斷定他還會拒絕嗎?
也有可能是覺得雨水打濕了情書缺少了那份儀式感。
嗯,一定是這樣。
白念安深呼吸一口氣下了一層樓,在回到班級的轉角處起了陣風,幾張粉色碎片飄落在他的鞋邊,是從拐角處的垃圾桶上飄出來的。
他蹲下身,随手撚起來了幾張紙屑,上面有字的隻有一張。
“騙”
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空白的。
白念安把目光轉向了角落裡的那個垃圾桶,被撕碎了的情書丢棄在裡面,要想全部湊齊是一件很費神的事情,他才走過去一步,一個年邁的清潔工阿姨叫住了他。
“同學,垃圾桶已經滿了,你把你手裡的垃圾放這裡面吧。”
一個巨大的塑料口袋被撐開,女人又道:“來,放這裡面,我一起拿去清理了。”
白念安把那幾張碎片放入口袋:“這些不是垃圾。”
他又機械性的挽起唇:“辛苦阿姨打掃了。”
回教室穿越過走廊的路上,白念安一直在想:
司北為什麼要撕掉情書?
既然是情書,為什麼裡面會塞進“騙”這樣的字。
白念安又不是沒有看過别人送給他的表白信,從小學五年級開始,每年的特殊日子這樣的情書絡繹不絕,他不看或者是出于好奇看了也從不回應,禮貌的拒絕愛慕者。
可是那些情書無一例外都是些如何喜歡上他,仰慕他的話。
正苦惱時,走過後門處朝教室裡望了眼,先行一步着急回教室的司北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心真大。
白念安路經過司北身旁時,無意的踹了腳司北的凳子,看着司北被吓得忽然直起腰假裝聽講這才解了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