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船後,霍興文的婚禮也早早散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伫立在岸邊,是甯岩。
白念安走近,他展開提早準備好的衣服披在了白念安身上,将一個黑皮本遞了過來。
司北隻是隔着很遠看了眼,上面的條條框框裡幾乎排滿了接下來的日程,原來都成大老闆了也要這麼累嗎?
“下午一點半的飛機,去海口。”甯岩看了下時間,又道:“時間有些倉促,您需要多休息會兒再出發嗎?”
“不用,一切日程正常進行。”
話音剛落,白念安輕咳嗽了聲兒,他下意識瞟了眼司北,那人皺着眉看着他。
他看了圈水屋附近的人,沒有認識的。
白念安問:“你這麼看我幹嘛?”
“晚上還回家嗎?”司北問。
白念安掃了眼日程表裡的最後一個時間點:晚上八點半要去參加董秦陽組織的一個競标會,也在海口。
海口回到S市最晚的一架飛機是在十點十分,落地在晚上的十一點二十。
太晚了,不如在海口好好休整一晚上,而且明天早上他還要去海口鄰市走一趟,回一趟家的話計劃完全是會被打亂的。
白念安思考良久,語氣稀松平常:“不回了,忙。”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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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今日的最後一個行程時已經九點半了,白念安坐在後車座,他打開窗想散散酒氣,空氣中漂泊的鹹濕氣息讓他清醒了些。
甯岩将提前買好的醒酒藥遞了過來:“白總,接下來我們回酒店是嗎?”
“按行程走就行,明天早上八點鐘在酒店樓下接我。”
白念安忍着苦喝完了那一小袋藥,随即倒在角落昏昏欲睡,他迷迷糊糊的念叨了句:“幫我問問陶醫生什麼時候有時間。”
“好的。”
“現在幾點了?”
甯岩看了眼腕表:“九點三十四分。”
他揣摩不透白念安的心思,本不想多嘴,看着白念安忽然望向窗外,久久地愣神。
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人來人往,這裡是海口的市中心,距離他們的酒店還有八百米,而前方截停他們的紅燈正從17開始倒計時。
16
“那,初吻是在什麼時候呢?”
巨大的電子屏幕正在播出最新關于司北的采訪。
“十七歲。”
“地點呢?”
6
司北想了想,他說:“開往蕤山的一架電車。”
“那——是誰先主動的?”
3
對啊……當時是誰先主動的來着?
悶熱的夏雨季,長的沒有盡頭,列車兩側的綠蔭朦胧夢幻的不像話,陰影一層層,一疊疊的籠罩在他們的臉。
進入隧道光亮被吞沒的那瞬間,又是誰主動吻上的呢?
2
1
“這次的大型聯誼會在蕤山舉行,為期一天,歡迎各位同學參加遊玩,多與外校學生交涉,宣揚首頓校園文化,學校社團也會……”
到了夏日最炎熱時,整個班的人昏昏欲睡,這樣一年一度的大型活動他們都已經參加膩了,無非就是到處吃喝玩樂,遊玩山水,看看煙花最後聲情并茂的寫一寫作為感想,宣傳一下上城區七大院校,甚至整個遊園祭還會有記者全程直播。
“這次兩人為一個房間,班長安排一下抽号事宜,登記好後到後勤處報備。”
“好的。”白念安走上台,他淡淡掃了圈班裡衆人的表情,有幾個格外興奮,其中一個就包括霍興文。
眼神和淬了毒一樣瞪向了司北,白念安挽起唇,看來這次聯誼有點意思了。
他從抽号台裡拿出了兩顆球。
“司北。”
正在玩貪吃蛇分不出神的司北一聽到白念安叫他,立馬擡起了頭,很笨拙的高喊了聲:“到!”
那雙眼直勾勾的盯着白念安,露出一側小虎牙,看着真是蠢死了。
白念安眉頭一蹙,他竟惡劣的想買條狗項圈給司北套上,一定很适配。
“霍興文。”
白念安眼底泛起星星點點的笑意:“你們倆這次聯誼住一間房。”
霍興文興奮的不行了,到講台上登記了自己的名字,司北卻撐着腦袋靠在床邊看着白念安笑。
好像一點都不清楚接下來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風險。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