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謝謝。”白念安一腳油門踩下,從車窗外掠過發間的風都沒辦法撫平他焦躁的心情。
現在這個情況是白念安最不願意看到的,鬼知道司北隻點了一次鴨子就再也沒動靜了。
派出去的無論是甯岩還是私家偵探,拍下來的照片都沒什麼爆點。
白念安把車停靠在路邊,他拉開隔闆取出了一包未拆封的煙,還是他年少最偏愛的那款女士柑橘細煙。
躊躇了許久,他還是打開包裝,在爆珠于牙間碾碎的那刹那,白念安愣住了。
這苦澀的柑橘香氣像是觸發過去記憶的開關,香味出來的那瞬間思緒被拉回了很久以前的某一天。
即使白念安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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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也不看嗎?”
白念安回過神來,他居然在體測的時候跑神了,不過還好沒有耽誤記秒,他在記錄表上寫下“2分17秒”。
“結束,接下來去排球館繼續上次的下半場比賽,都把各隊的人分齊。”
首頓的體育老師都是國家隊退役後特聘的,薪資高,事兒不多,所以許多體壇明星都願意來首頓混個薪水養老。
“班長,一會把電子版發我郵箱就行。”
白念安唇角彎起一點弧度:“好的老師。”
那道聲音又在耳邊重複了一遍:“白念安,你不會留着真的想看他的情書吧?”
靳昭成怼了下他的肩頭:“那小子都送了你一早上了,你怎麼現在都不撕。”
那雙深邃的眼眸湧現幾絲不悅,又道:“你不會真的在考慮要答應他吧?”
“怎麼可能?”
白念安收起了記錄冊和筆,他垂下眼看着口袋裡露出的那一小角,淡粉色在陽光下還透着細閃。
他頓了會兒道:“我一會,一會撕。”
這是司北入學近兩個月以來的第九次告白,也是第九封情書。
“嘁,我還以為你喜歡上他了呢。”
靳昭成這個口吻很怪異,落在白念安的耳旁讓他本就焦躁的心更一發不可收拾,似乎非得撕毀這封情書才能以證明“清白”。
不過很快,他回過神來了:“那隻是你以為,别強加在我的意志上。”
跳脫了自證陷阱,還沒等靳昭成再次開口說話,不遠處的歡呼聲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司北在第一小隊作為主攻手,一向鬼點子多的他大力跳起,做出了個暴扣的前搖動作,逼得對面所有人朝着後方防守,盯死那顆排球。
啪嗒——
那顆球并沒有被暴力扣下,而是輕飄飄的越過了網,落在了網後無人防守的地方,司北打了個極髒的吊球。
球場上發出激昂的歡呼聲,司北得意的露出虎牙尖,朝着對面的那一小隊揚了下頭,而霍興文就在其中,氣急敗壞的像顆紅柿子頭。
“你等着!”
霍興文很沒競技精神的朝着司北比了個國際手勢。
白念安“撲哧”笑了出來,不過他很快收斂起了笑意,又恢複高高在上,漠不關心的模樣。
真是個好玩兒的人。
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這樣的想法出現的一瞬間,白念安被吓了個激靈。
“我去登記數據,你幫我報備一下。”
白念安急匆匆的拿着記錄冊朝着排球館外走去,雨後晴天格外的曬人,他虛了虛眼睛有點困倦。
多久沒睡個好覺了?準确來說白念安從上了高中起就沒有正常睡眠過,每天的課程安排結束後還要完成學校的作業,時間能擠出一點還要用在練琴上。
每天都保持在淩晨一點半睡,早上六點半起,在吃早飯前還必須要去運動,其實白念安最讨厭運動,那種大汗淋漓心跳加速的感覺讓他很不爽。
第一名。
優秀學生代表。
班長。
Ares财團未來繼承者。
這些标簽積壓在白念安身上,讓他與有榮焉又疲倦不堪。
天氣格外的熱,白念安的眼皮都很沉重,他抱着電腦到天台蔭蔽處坐下,這樣渾身的燥意才能被驅散幾分。
電腦屏幕上登記的數據逐漸一點一點變得模糊,手似乎都找不到下一個數字的定點,白念安頭一栽,落入了雲朵之上,輕飄飄的,他聽見了太陽在歎氣,可憐他似的,朝着他的腦袋上輕輕揮灑了點陽光。
白念安睡死了過去,沒有做夢,沒有任何意識,就隻是躺在了一片溫熱處,短暫的松懈了弦。
從下午兩點直至傍晚,下課的鈴聲響了四次他才猛然睜開了眼。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