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念安後悔了。
在他去海口出差五天回來後,整層頂樓和換了樣兒似的,司北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幾十副五顔六色的兒童畫,挂在了房間裡的每個角落。
不僅如此,還有土的爆棚的星星燈,張燈結彩的到處都是,乍一看家裡和要過年了一樣。
白念安呆滞的走近一步一看,幾乎目所能及的每個角落都放着各式各樣的小黃鴨玩偶,大大小小幾十個。
要不是小白到門口迎接他,白念安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樓層了。
很快,始作俑者聽到了動靜從卧室殺了出來,他拿着個大喇叭,打開開關——
“歡迎老婆回家!”
幾乎是一瞬間,整個房間裡的小黃鴨同一時間開始叫:歡迎老婆回嘎!
“老婆出差辛苦了!”
五十隻小黃鴨:老婆出差辛苦了噶!
白念安氣得臉都僵了,耳邊聒噪的鴨子聲音才停住,司北又很誇張的拿着喇叭大叫:“驚喜嗎?意外嗎?夠不夠滿滿當當!!”
“驚喜嗎!意外嗎!夠不夠滿滿當當!”那些死鴨子又開始叫了。
司北看白念安呆住了,他又把喇叭放在了嘴邊,還沒出聲,白念安走過去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兇狠的瞪着他:“你再給我叫一句,我就把你和這些鴨子一起趕出去!”
沒想到這次司北意外的犟,他圈住白念安的手腕撇開,随後對準着喇叭大喊:“你丢啊,你把我們都趕出去好了,反正這裡是你的家,是你白念安的家你想怎麼着就這麼着。”
等着那陣子小黃鴨聒噪的聲音一停,白念安把司北扯進了卧室裡,耳根子這才清淨了下來。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把你趕出去?”
白念安連續五天的高強度出差,人又瘦了一圈,光是大聲說話他都覺得很累了,回到家司北又這樣惡意折磨他。
“你趕啊,你現在就趕。”司北也不退步,他又道:“反正你也從來沒覺得我是這個家裡的人。”
“你說什麼?”白念安無法理解司北的腦回路:“你為什麼能是我家裡的人?”
“我們結婚了不是嗎?”司北本不想說這句話的,他的嘴比腦子快了一步。
這話一出,他倒像個什麼盼老公回家的怨夫一樣了。
“我、我們結婚了,在法律層面上,我們就是伴侶關系就是家屬關系,我就有這個權力把家裡塞得滿滿的。”
司北極其幼稚的用手指了指地下:“所以這裡,也是我的家,是我們共同的家。”
白念安大腦宕機,蹙緊眉頭:“你到底在這說什麼呢?”
什麼結婚,什麼伴侶,什麼我們的家?
還有……
“你為什麼,哭了?”白念安想說出口的話瞬間被搪塞住,那行挂在左眼下的淚痕實在是紮眼。
在隐晦的那一瞬間,無法被察覺的,白念安的心都要跟着折了。
“沒有。”司北捂住眼睛:“隻是被冷氣熏得眼睛疼,你别自戀,我現在是不可能為你掉一滴眼淚。”
白念安壓根就沒有往那方面去想,他知道司北就是為了折騰他故意使這一出,結婚一個月了,他應該習慣這樣的“驚吓”。
“說吧,這一次你又想讓我幹什麼?做什麼才能把你的那些破爛兒給我弄走。”
還在捂着眼睛的司北忽然放下一隻手,露出一半眼睛咧開嘴笑着問:“什麼都能答應嗎?”
“不答應你不是還要拿着我的視頻來威脅我嗎?”
白念安很累,他現在隻想倒頭就睡,這次的出差之旅也不算順利,材料商要價太高且不好打交道,光是談判就耗盡了他太多心神。
司北想的時間太久,他不耐煩的皺起眉:“我的時間很寶貴,你要是想不出我就先睡了。”
“欸欸欸,别啊,我想到了。”司北和粘人的狗一樣貼了上來,露出讨好的笑容。
“送我束花,就當給我賠罪了。”
?
“我憑什麼給你賠罪?”白念安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淡然的臉龐嫌少露出這樣的大表情。
“你把我的花丢了啊。”司北眨巴眨巴眼。
“是你自己丢的好嗎?”
“那你要是那天收下的花我至于丢嗎?而且你出差了五天,不給我說,也不給我發消息,所以你得給我賠罪,給我賠花。”司北和個潑皮無賴一樣,癱着手聳了下肩膀。
“莫名其妙發脾氣的人是你,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的也是你,你現在做的這些隻是想折磨我,想惡心我不是嗎?”
“還有我憑什麼要給你報備我的行程?”
白念安一把推開了司北,才走出去沒幾步。
“哦,那我發送了。”
“取什麼标題好呢?”
……
“你好,現在還有白鈴蘭嗎?”
這是白念安開車到訪的第六家花店,店主搖了搖頭,說:“現在這個季節鈴蘭很難進貨的,估計你在市内都找不到一家哦。”
“不過我們這裡還有多餘的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