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愛已經扭曲變形,被家族的規則碾碎重塑,最終成為一種奇怪的保護本能。
保護,卻不親近;關心,卻保持距離。
他做不到像正常家庭那樣給予孩子溫暖,但至少能阻止最壞的事情發生。至少能在那些饑渴的眼神投向特蘭時,打量着長大後的幼崽時,會"恰好"出現在走廊上,用一種看似漫不經心的方式擋在孩子面前。
他早已學會了沉默和順從。
年輕時的反抗和掙紮,最終都化為了麻木的接受。家族的規則如同無形的鎖鍊,束縛着每一個成員,包括他自己。
直到波西長大,接手了保護特蘭的責任。
哪怕這個保護也算不上全然的純粹。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着茶杯邊緣,這雙手曾經撫養過兩個幼崽,如今卻常常無意識地相互糾纏,仿佛在尋找某種安全感。
雌蟲的思緒飄向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波西,那個早熟而精明的孩子。
他看着雌崽一步步成長為家族的得力棋子,心中既欣慰又擔憂。他教會了波西生存的法則——隐藏真心,學會利用。但他沒想到,這些教導會讓波西變得如此擅長僞裝,以至于連自己也分辨不清孩子的真實想法。
"愛"這種奢侈品,早已在家族的規則中被碾碎。
雌蟲不确定自己是否還能感受到它,就像不确定自己是否還記得陽光的溫度。
但在某些稍縱即逝的瞬間——比如看到特蘭終于有了自己的家庭,比如聽說波西依然在暗中保護着弟弟。
他的心中會泛起一絲波瀾,微弱但确實存在。
"也許這就是我僅存的那一點點愛吧。"雌蟲将視線收回,輕輕抿了一口已經冷卻的茶。
寒意透過瓷杯傳至指尖,如同這個家族一直以來的冷漠。
守護是他能給予孩子們的全部。不是出于熱烈的情感,而是一種微弱但持久的責任感。
在這個扭曲的家族中,這或許是他已經是最接近愛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