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走出陰影,大家看到一個男人走出人群。他滿臉胡茬,面部的輪廓被歲月刻下深淺不一的溝壑,額角橫亘着三道平行的紋路,眼角垂挂着放射狀的細密褶皺。鼻翼兩側延伸出兩道法令紋,在嘴角上方交彙成淺淺的凹陷。皮膚呈現出暗褐色,顴骨與下颌處散布着深色的曬斑,但奇怪的是他的皮膚并沒有被曬黑,而是出現一種像是待在房間裡很久沒有出門的慘白色。左耳垂有一道兩厘米長的月牙形疤痕,眼窩深陷,眼睑微微腫脹,睫毛根部沾着汗水蒸發之後析出的細碎的鹽粒,瞳孔顔色比常人略淺,虹膜邊緣泛着渾濁的灰藍色。鼻梁挺直但鼻頭泛紅,唇紋深刻,下唇中央有道縱向的裂痕,胡須呈灰白雜色,鬓角處夾雜着幾縷完全變白的短發。
“威爾!”台下的湯森和露娜,以及台上的盧克三人幾乎同時驚呼。埃文沒有說話,她永遠那麼鎮定。埃文靜靜地看着台下的威爾,用和老朋友打招呼的語氣說道:“你的氣色看着不太好啊,威爾。我早說過你該經常出來曬曬太陽。”“哈哈哈哈哈,”威爾哈哈大笑,“我倒覺得我這樣挺好的,外面都是一股酸雨的味道,倒不如在自己的房間待着。”沒有給大家問問題的機會,威爾繼續操着他那嘶啞是嗓音說道:“你們把我忘了,我是地質學家。孫如那次勘探,我早該發現那鬼地方有塌方的風險,但是……”。“那不是你的錯,威爾,誰也不知道地下會有一條暗河。”湯森打斷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們需要一個地質學家幫你們勘探地形和水文。而我很願意跟你們一起去,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
“你能來的話,真是太好了。我還想繼續聽你說那些你年輕的時候如何和灰狼搏鬥的故事呢。”埃文回應。“哈哈哈哈哈,”威爾再次大笑着,“那麼,就這麼定了。大夥兒也都同意吧?”威爾回頭看看台下的衆人,人群陷入了第三次沉默。接着,掌聲從角落裡響起來,然後所有人都開始鼓掌。
埃文走下台,遞給威爾一張地圖。“威爾,歡迎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