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雲赫愣住了。
聲音,怎麼是他的聲音。
難不成剛剛的也是……
男人擡腳都到他前面,插着口袋,居高臨下看着他。
甯雲赫慢慢慢慢擡頭,終于,他看清了。
是蒲星離。
而對方此刻正笑着看着他。
甯雲赫開始掙紮,但繩子依舊把他牢牢捆緊。他憤怒道:“你他媽套我話呢是吧!”
“怎麼會,”蒲星離不知道從哪兒變出把椅子,翹着二郎腿悠閑地看着他生氣的模樣,“我可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那我就沒辦法了。”
甯雲赫一噎,嘴巴緊閉,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瞪着他。
“剛剛把我認成誰了?”蒲星離眼睛眯了眯,帶着點威脅地意思,“蒲星夜?”
甯雲赫還是沒說話,剛剛憤怒的火焰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了。
“是他吧。”蒲星離看着他。
許久,甯雲赫開口了。
“……是。”
蒲星離嗤笑:“果然是他。”
甯雲赫問:“‘果然’?”
“嗯,我朋友看到我出事的那晚是他帶我離開的,”蒲星離用指關節輕輕敲擊把手,“再加上之前的種種行為,想不是他都難。”
“好吧,我還以為天衣無縫呢,”甯雲赫擺爛了,“沒想到你倆的關系這麼不好。”
蒲星離沒否認,挑挑眉:“既然你也承認罪行了,那麻煩你說得稍微詳細點,我這個當事人也想知道一下具體流程。”
“唉——”甯雲赫看着他,帶着點挑釁,“我也想說,但是現在不方便。”說完,他低頭看着綁在身上的繩子,暗示道。
蒲星離手一揮,繩子消失不見,連帶着甯雲赫的身體也能動彈。
“大爺,能說了吧?”
甯雲赫靠在椅背上,回憶着。
“其實,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去問問你大哥,”他說,“畢竟主謀是他,我隻是替他辦事的。”
蒲星離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聲音冷淡:“耍我呢?”
甯雲赫擺手:“不敢,我說的都是真的。”
蒲星離正想再把他捆起來,隻聽見他“啊”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瓶子。
“眼熟嗎?”他說。
确實在哪兒見過。蒲星離問他:“這是什麼?”
“這就是你大哥從我這兒買的藥,”甯雲赫笑着,像在欣賞藝術品,“真的很有效,你要不要再試試?”
不等蒲星離回答,瓶子就從甯雲赫手中飛出,直接沖他的臉。
可甯雲赫忘了此刻他還在蒲星離創造的世界,在這裡什麼東西都不會聽他的。
蒲星離隻是眨了下眼睛,藥水立刻改變飛行軌迹,掉落在他身後。
藥水迅速揮發,一點一點消失在空氣中。
直到聞到味道,蒲星離才徹底相信他的話。
這甜絲絲的香味在夢魇,尤靳身上都聞到過。
原來全都是這家夥幹的。
蒲星離瞥了眼那藥水,又動動手指,把甯雲赫重新綁回椅子上。
“老實待着吧。”
這話好似有種魔咒,甯雲赫聽着覺得這話是從遠處飄來的。
他再次閉上眼睛,耳邊卻傳來好幾個人交談的聲音。
但内容他聽不出來,耳朵像是被糊了層膜。
他垂着腦袋,慢慢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還是綁在身上的繩子。
“……”甯雲赫重啟了一下,卻仍舊迷迷糊糊的,“我不會還在做夢吧。”
“正好,你也醒了。”
一道沙啞的男聲響起,甯雲赫擡頭看。
眼前站着死神組長,吸血族國王還有尤靳和蒲星離。四個人一起盯着他看且都沒什麼表情。
甯雲赫被盯着發毛,強撐着說:“有事嗎?”
迪倫手一揮,對着尤靳說:“你先帶着蒲星離去休息吧,我和國王還想問他點東西。”
“好。”說完他們轉身離開,門被重重關上。
甯雲赫趁機打量着這間房間,裝飾複古華麗,唯一突兀的是牆壁上裝了隔音棉。
他收回視線,咽了口口水。
“你們,想問我什麼?”
迪倫滿意他主動進入主題,說道:“為什麼,要嫁禍給蒲星離。”
這家夥突然開始大笑,聲音大到刺耳,活脫脫像個瘋子。
迪倫和國王也沒說話,靜靜看着他。
笑聲戛然而止,他終于開口說話:“你們死神就沒有想得到的東西嗎?”
迪倫面不改色,回答得官方:“我們隻需要做好我們份内的事,這是我們的工作。”
“真是死闆。”甯雲赫輕聲道。
國王咳嗽一聲,說:“好了組長,别跟他廢話了,先把他關進地牢吧。”
甯雲赫笑得陰森,自顧自說道:“有人要遭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