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衆漢子齊齊應諾,手持短刀撲了上去。靳威則跨過滿地的狼藉,親自去查看那些被壓在女人身下的男子。
很顯然,外間的人不論男女,都磕了藥,神智大多混沌不堪。尤其是那些男人,即便已經在翻白眼了,仍然在藥物的支配下充當着某種工具,受人擺弄。
衆漢子砍瓜切菜一般地清了場,手腳利落,居然沒弄出多大動靜。
最後隻剩下一個面容姣好的少女還活着。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失去了神智,雙眼無神,面色迷蒙,笑嘻嘻地纏住一個身形壯碩的親衛,不住地用身子摩挲對方的手臂,對近在咫尺的駭人利刃視若未見。
那大漢不禁面露猶豫之色,望向靳威,遲疑道:“大王,這女人……”
此次跟随靳威南下的親衛,都是他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跟戰場上直來直往拼刀砍殺的草原漢子不同,這些親衛們不僅身手不凡,而且粗通文字,會說多族語言,精通偵察、暗殺等技能,很得靳威的倚重。
隻是離開草原日久,這漢子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長期不得纾解,又被方才撞入眼簾的混亂場景所刺激,于是不覺間動了欲.念。
不僅是他,其餘親衛也有人開始意動。
靳威轉頭看了大漢一眼,重複道:“我說,這些女人,都殺了。”
親衛一凜,立刻去看那貌美少女,卻見女子眼中有猙獰之色閃過,張開嘴就要尖叫。好在旁邊的黑臉漢子塔黑圖見機快,先一步揮刀,斬斷了少女的生息。
“這些女人不能沾,沾了就再也離不得。”
靳威轉身,大步往内室的方向走去:“阿布赫不在這裡。塔黑圖,跟我一起去裡面看看,其餘人留在這裡。”
“烏木恩,回去之後自行領罰,然後離開親衛隊,去帖木布卓帳下做個百騎長吧。”
親衛聞言又是羞愧又是感激,雖然自己犯了錯,大王終究還是沒有完全放棄自己......于是急忙單膝點地,俯首應諾。
穿過一條挂滿豔麗宮缦的小廳,靳威步子頓了一頓,待塔黑圖跟上之後,一腳踢開了緊閉着的内室屋門。
一股子甜香暖息裹着某種奇異的味道撲面而來,間中夾雜着女人肆意的嬌笑與男人野獸般的吼叫聲。
靳威皺了皺眉,帶着心腹一腳跨進門内。
入目就見一名穿着绯紅薄紗的女子,正與一個四肢都被鎖鍊綁在鐵椅上的黑膚大漢抱在一起,倆人纏作一團忘情得很,對闖進來的外來者看也不看一眼。
那被綁縛的大漢頭發蜷曲,膚色黧黑,唇厚額凸,面目醜陋,竟是一名昆侖奴。
還好不是那小子……
塔黑圖大松一口氣,正在四處亂找,就見到大王走到一處軟榻邊,一把扯開上面層層疊疊的绛紅雲帳,露出了下面掩藏着的少年軀體。
嘶。
塔黑圖倒吸一口冷氣,心想這小子這回可有點慘啊。
嘴裡嘀咕着,塔黑圖手上動作卻不慢,抽出匕首将綁住少年的紅繩割斷,又把他手腳上的鐵鍊揮刀砍斷。
阿布赫身上滿是被勒出來的烏七八糟的紅痕,眼神狂亂混沌,雙手剛被解開就要往下探,卻被在靳威示意下反應過來的塔黑圖一把摁在了原地。
靳威面色陰冷,取出蘭氏送的素胎瓷瓶,将塞子打開,看也不看就把裡面的藥丸塞進了阿布赫嘴中。幾顆還覺不夠,一直倒進去大半瓶方才作罷。
可憐阿布赫被噎得直翻白眼,兄長卻一點住手的意思都沒有。還是塔黑圖有點看不下去,好心地提着阿布赫的脖子把他拎起來,哐哐哐往他背上一陣猛敲,這才在陣陣幹嘔聲中,勉強讓他全咽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阿布赫被人喂食的秘藥劑量沒有那麼多,還是蘭氏送的藥物确實有效,少年的神智很快恢複了過來,隻是仍舊渾身無力,站也站不住。
“阿兄!那個女人……實在是可惡!”
阿布赫畢竟隻是個還不滿十四歲的少年,看起來人高馬大,實際上就是個空心蘿蔔。乍一遇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整個人都被颠覆了。
現在好不容易盼到阿兄和師傅來救,阿布赫頓時就像找到了主心骨,放松之餘,滿腔的悲憤之情幾乎要決堤而出。
恰在此時,那女人突然長吟一聲,接着像一團爛泥一樣癱在了昆侖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