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茗被這樣盯着、看着、逼迫着,沒覺得害怕,反而胸口一輕,忽然有種活過來了的感覺。
對啊,真正的鄭瑾大概就是這樣子的,平日裡顯得很是謹慎和多疑,可一旦拿定了主意,又變得霸道、決絕和一往無前。
這樣一個性子的人,應該是不屑于對自己說謊的吧。
可是......
陸茗安靜下來,睜着自己紅紅的眼,癡癡地凝望着他,輕聲道:“你親親我吧。”
鄭瑾一下子怔住了,他發現自己總是不明白這個俊秀的小秀才在想什麼,更不明白話題是怎麼轉到這裡來的:“親……你在說什麼?”
陸茗一雙迷離的眼透着微微的波光:“你沒有否認有未婚妻的事情,所以這件事,定然是真的了。”
“你隐瞞了我,或許還在騙我。不過不論如何,我想聽聽你的解釋。即便是你騙了我,你隻要親親我......你親親我吧,我就原諒你了……”
陸茗閉上眼,滾燙的淚珠便順着他蒼白的臉頰緩緩滑落下來。
鄭瑾心中疼痛難言,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啞聲道:“好。”
他用粗糙的大拇指抹去那滴即将落入陸茗嘴角的淚珠,然後低下頭,猛然噙住了那兩片薄薄的紅唇。
開始時溫柔輾轉的吮吸,下一刻卻變成一股子惱怒,懲罰般地用牙齒撕咬着那柔嫩可口的唇。像是捕捉到獵物的野獸,開始發狂地啃噬着自己利爪下的美食。
因為這一刻的鄭瑾忽然明白過來,陸秀才是個那麼驕傲的人,在不知道婚約内情的情況下,已然有了抽身的覺悟。
他可以原諒自己無意識的“欺瞞”,但也隻是原諒而已。
陸秀才不會允許自己落入涉足他人婚姻的尴尬境地。自始至終,他要的都是一心一意,一生一個知心人。這也就意味着,一旦自己的解釋令他無法釋懷,他甯願揮劍,斬斷情絲!
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自己!
冰冷的空氣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急速升溫,鄭瑾心中怒火與欲.火交織蒸騰,他發了狠,不再抑制自己突然燃起的欲.望,一邊大力撕扯着懷中青年的衣物,一邊抱着他往内室中走去。
陸茗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被男人抱了起來,整個人被禁锢得牢牢的,脫身不得。眼前的場景變換,入目所及的内室中,那張樸素的床榻越來越近,卻顯得那般可怖起來。
陸茗開始驚慌失措,努力把淩亂的衣物拉扯回來,并竭力反抗:“不……鄭瑾你瘋了,快住手!不……”
鄭瑾将他抛入床榻中,猛地欺身壓住,冷笑道:“你不是懷疑我騙了你嗎?不是有了離開我的念頭嗎?”
“你查了我這麼久,想必知道我鄭瑾向來一諾千金。我與你承諾,你今天跟我真正做了夫妻,從此之後,再沒有人能介入你我二人之間。來日方長,我有足夠的時間證明給你看,我鄭瑾言出必踐,更不曾心懷二意!”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鄭瑾見陸茗哭得鼻頭眼角都紅紅的,眼神又驚慌失措得可憐,心中不由得一軟,再也繃不住冷硬的面具,歎一口氣,柔聲道:“别哭了,我隻是希望你多相信我一些……”
“你要是不願意,我不碰你就是了。”
隻是話是這麼說的,鄭瑾強健的身體卻依舊牢牢壓在瑟瑟發抖的陸茗身上,一動也沒動。
陸茗可憐巴巴地看着身上的男人,眼露祈求之意,鄭瑾卻不為所動。
陸茗有些沒轍。他是真的沒有做好準備,更不希望在話沒說清楚之前,就稀裡糊塗地跟鄭瑾糾纏到床上去。
不過自己的意見此刻看起來好像并不重要。因為陸茗發現,當鄭瑾打定主意不肯退讓的時候,他根本就占不到半點便宜。
正在兩人較勁的關鍵時刻,屋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随之而來的是燕捕頭掩不住焦急的大嗓門:“大人可在屋内?不好了,大人!剛大牢那邊傳來消息,賴二猝死在了牢房之中!”
什麼?!
鄭瑾和陸茗齊齊一驚,一時百般念頭湧上心頭,欲.念全消。兩人對視一眼,急忙從床上起來,各自整理衣衫。
陸茗心中暗呼僥幸。還好燕捕頭知道分寸,沒有莽莽撞撞地闖進縣令大人的屋子裡來,要不然樂子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