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他昨天一句也沒問供品做好後怎麼處理,看來是知道她會親自來取。
跟聰明人相處還是很舒服的,可以省去不少溝通成本,不過也少了一些驚喜就是。
畢竟她可是有意為之。
等到小王跑近站定,司清焰才問他:“時淵洺呢?”
剛要開口解釋,就被前台處的吵嚷聲打斷,小王拍着腦袋想到了什麼,連忙帶司清焰過了通道閘進了電梯後,等電梯門一合上才跟她說明。
“小司我跟你說,外面那幫人是來鬧事的,因為他們不太滿意我同事的服務,還說我們開價太高,賺死人這麼多錢很不要臉什麼的,罵得很髒呢。”
小王擡頭看了一眼電梯,後知後覺按了自己所在的樓層,連忙按掉取消後再按下最高樓層的按鍵。
“情況挺複雜的,昨天我同事的服務的确出了問題,但報價一開始就說好,他們本來也沒異議,而且就算服務出了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哎,我看啊,還是因為在别的地方要不到錢,才跑來我們這邊鬧,所以老闆是去解決這件事,在局子那邊了解情況。”
這解釋聽得司清焰雲裡霧裡:“别的地方要不到錢是什麼意思?樓下那幫人是哪些死者的家屬呢?他為什麼去局子?”
“小司你不知道嗎?不對呀,我怎麼記得有些死者是送到你們那兒去的。就是前幾天的車禍,你知道嗎?”
原來如此。
司清焰這下有點理解是怎麼回事,微微颔首接着聽。
小王憨憨地笑了下,繼續解釋:“那起車禍太嚴重了,死了不少人呢。肇事車主的家屬肯定一時半會兒賠不了這麼多人的錢,所以有人擔心自己會被拖款,結果還真出了這事。他們沒辦法,就來這裡鬧,也有去到局裡那邊讨要說法。”
看來事情牽扯較廣,小王說到最後,其實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連同事的服務出了什麼問題也不知道。
不過司清焰唯一清楚的是,這事亂成一鍋粥,相關的人都在裡頭翻滾着,肯定忙得一頭熱。
那今天應該沒機會見到他了。
現在想想,難怪沒在殡儀館那裡遇到他,原來是這麼回事。
心底泛起了一絲憂慮,但願他不要太勞累。
電梯在最高樓層停住,小王送她到時淵洺的辦公室裡:“小司,老闆讓我帶你到這裡後就可以離開,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打内線電話,我馬上過來。”
“嗯,你去忙吧,我沒什麼需要。”雖然供品有點多,她可能需要人手幫忙,但還得先檢查下供品的成品情況,所以也不好意思讓小王在這裡等。
隻不過,對于小王無意複述的那句話,司清焰的眼角忍不住揚起。
讓小王帶她到這裡後就可以離開嘛……這人未免過于防備了。
告别了小王後,轉身走進廚房,打開冰櫃開始檢查供品。
每一件供品都精緻完美,也不知是不是設備太給力,還是自己的手藝有所精進,這次成品出奇地不錯。
花了一個小時檢查、打包好後,司清焰坐在吧台旁的高腳餐椅上,望着窗外的夕陽将落地窗玻璃暈開一片橘光,怔怔地想着包裡的物品。
還是想親手送呢,可不能就這樣放在他的辦公室裡。
這麼想着,便做下決定。
她要再待下去,再等等看。
順便給自己做份下午茶吧。
結果不到半小時,時淵洺果然回來了。
他整了一下西裝後才推門而入,而後安靜地站在門口,看向正在做下午茶的司清焰。
熟悉的香氣朝他飄來,沒想到她做了這個。
而司清焰剛擺好盤,似有所感地轉過身來,就這樣和夕陽一起撞進他的眸海裡。
晚霞、甜品,還有她,柔和了這冷清的廚房、以及他疲憊不堪的心。
時淵洺踩着皮鞋、插着口袋踏步而來,額前碎發微微晃動,眼眸卻不曾移開,始終鎖住他的光。
司清焰忽然想起昨天,他那番自持又坦誠的話是如何震撼她的心,如同此刻向她緩步走來的笃定與沉穩。
以示範代替命令,話不多卻分量足。
讓人想要臣服這看似溫和的野性。
許是真的餓了,一陣不合時宜的咕噜聲響起,打破了似是許久未見再重逢的恍惚氛圍。
司清焰羞赧地紅了臉,安慰自己是被太陽光照的。
時淵洺似乎毫無察覺,經過她時卻沒有停下,而是去洗了手後,打開櫥櫃拿出刀叉,再回到她身邊。
他垂着眼眸,筋骨分明的指節穩穩握住刀叉,熟練地切開她做好的松餅,切成适合入口的一小塊,遞到她面前。
他想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