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雪低聲道:“我那一劍不該出的那樣快,不然我一定能收回去。”
她放在桌上的手“嘭”地一聲用力拍下,茶杯都哐當作響,三人皆是一驚。
白暮雪蹙眉道:“我還是不夠努力,太弱了。”
喬鈴剛咽下了藥險些噴出來,她讪笑道:“哪裡,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呀。”
“不。”白暮雪堅決地道,“若我夠強,那一劍就不會傷到你。”
喬鈴摸着下巴思索道:“這麼說,應該是我太弱了才對,場上分神不說,還沒有躲過那一劍,唉,我才應該努力修煉。”
話說完,腹部輕微的疼痛襲來,喬鈴一拍嘴。這番話好像有些ooc了。
蕭鶴連勸慰道:“好了,你們都别把錯往自己身上攬,都不是誰的錯,阿鈴你好好養傷,暮雪你别太自責。”
喬鈴嘻嘻道:“這幾日是摸不了劍了,正好休息休息。”
白暮雪微低下頭,不再多言,喬鈴以為她放下心了,沒想一連好幾日,白暮雪都早早的站在她門口,等喬鈴睡醒了才讓小李去告訴她。
她聽進了喬鈴那句練不了劍,加之喬鈴劍法賞心悅目,認為她很愛秀劍,現在受傷了,隻能待在屋裡修整,擔心她一人太悶,便早早的候在外面,也不敲門,或端站着,或坐在門口打坐,第一次還把小李吓一哆嗦。
喬鈴知道了哭笑不得,在傷好得差不多時,對她道:“不用每日都來的,我沒什麼事。”
白暮雪搖頭,神色肅然:“正好我沒事。”
喬鈴汗顔。再沒事也不用天天大早上就等在那裡吧!這樣我怎麼能自己睡懶覺讓你站着吹冷風喝露水呢!!
她揮動了下手臂:“傷已經差不多好了,你再自責,倒是我這個師姐的錯了,總是讓你們擔心。”
白暮雪道:“你是我師姐,我卻傷了你。”
喬鈴笑道:“我是你師姐,更是你朋友,再說刀劍無眼,切磋受點小傷很正常嘛。”
白暮雪猶豫道:“師姐……”
喬鈴斟酌着不太ooc的做法,握住了她的手,露出經典微笑:“别老是喊我師姐了,聽着挺生疏的,既然已經是拔過劍的交情,你就喊我……喬喬吧!”
白暮雪一愣:“喬喬?”
喬鈴微笑點頭。喬喬是她前世的小名,稍微熟些的人會這樣喊她,喬鈴用原主的語氣,看似套近乎,實則是真心想和她成為朋友,并讓她不要再自責了。
喬鈴在前世中沒有太多熟悉的同齡同性朋友,白暮雪曾經是她喜歡的小說人物,如今,她不止是把她當小說人物。
白暮雪心腸直率,在她心中是非善惡分明,聽不懂話裡的彎彎繞繞,也不會多想,不過多探究對方的語氣,喬鈴的話在她耳中格外真誠,加之她也一樣,先前都是獨來獨往,躊躇驚喜之下,便答應了。
待喬鈴傷完全好,在蕭鶴連三人的叮囑下,醫師汗流浃背的檢查了好些遍,喬鈴都要睡着了,蕭鶴連三人才放下心。
終于白暮雪不再在清晨就候在喬鈴院子門外,這晚喬鈴從外回來,又又又看見紀清瀾站在她院門口。
喬鈴“哈”了聲,這暮雪才下崗,怎麼又來一個門神。
這次,紀清瀾主動朝她走來,開門見山道:“我有話要說。”
喬鈴一邊想着他會問什麼,一邊道:“明日吧,夜深了。”
紀清瀾擋住門:“不,就現在。”
他神色三分倔強三分鄭重,喬鈴都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大半夜的,不會是要破罐子破摔,對她動殺手吧?
喬鈴壓下心中警覺,紀清瀾若真的動殺心,那現在黑化值應該爆滿了才對,無需擔憂,端出師姐的自持來:“就在這說吧。”
紀清瀾面無表情道:“打我。”
喬鈴:“……哈?”
莫非這孩子還有受虐傾向?好不容易脫離苦海,反而懷念被原主整的日子了?
紀清瀾向她靠近了一步,一字一句道:“我說打我,這不是你之前最愛做的事嗎?”
喬鈴差點咬到舌尖。
她該怎麼說?她善心大發?改邪歸正?行善積德?不管怎麼說都不像是原主的德行啊!紀清瀾也不可能相信!
要知道紀清瀾可是被整整欺淩了五年,五年之久啊!也難怪他這麼疑惑不解了,先前置他于死地的人猛然醒悟了,這誰信?
喬鈴捏緊衣袖,莞爾一笑:“紀師弟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雖是你師姐,也不能憑着這個身份就欺負你吧?”
雖然說先前沒少欺負哈……
紀清瀾笑了,隻是嘴角上揚,露出兩顆有些尖銳的虎牙,眼底卻如寒潭般冰冷,喬鈴驚訝的發現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紀清瀾笑,平時陰郁沉默的,這樣一笑倒還真有原書中後期反派的樣子了。
原書變成大男主文後,經常描寫紀清瀾表面笑着,内心卻計劃着怎麼捅對方刀子。
在她出神之際,紀清瀾猛一伸手抓住她手臂,微笑着壓低嗓音道:“為什麼?你之前那樣恨我,恨不得把我吊起來整日用鞭子抽,現在又做這些,是想要我感激你嗎?若不是,你到底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