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鈴立馬凝神,仔細看着這些少年子弟,他們有些哭喪着臉,嘴裡念叨着太難了;有些拍着胸口,慶幸自己過了;有些滿臉的興奮,手裡拿着考核單子搖晃。嘈雜中,喬鈴一眼便看見了一身杏色衣衫,神色冷靜的白暮雪。
女主她來了!喬鈴有些激動,心想不愧是女主,一下就能讓人注意到。
因前些日遭受變故,幼時又受過颠簸,白暮雪身材纖細瘦小,身上的杏色衣衫洗得有些發白,頭發随意紮了條辮子搭在身前,除了發帶沒有任何裝飾。
她遺傳了她母親的美貌,一眼瞧去便覺驚豔,但眉頭微凜着,雙眸透出堅毅認真之色,平白生出距離感,似天上明月,叫人不敢随意搭話。
要入天山浮生宗,最低的要求就是結丹,書中寫白暮雪從小在凡人家庭長大,沒有經過系統的修煉,卻在十來歲就結丹了,可見天賦了得。
關昭見喬鈴出神般一直看着那位姑娘,以為她心裡不悅,摸着鼻子得意道:“師姐你在看那個姑娘?我覺得她沒有師姐好看,無論誰來師姐都是最好看的。”
喬鈴“啊”了聲,有些無語地看了眼他,心想這小子還真是她的忠實小跟屁蟲。
為防止他長歪,喬鈴輕咳了下,擺出師姐的架子,教育道:“以後别說這種話,等這些人進來,我就是他們的大師姐,怎麼能和師妹們比,你也是當師兄的人了,注意措辭。”
關昭雖被教育了,但喬鈴神色語氣卻是溫和的,他聽得連連點頭:“我記住了師姐。”
喬鈴又誇他:“好孩子。聽師姐的話就對了,難道師姐還會害你們嗎?”
說完這話,喬鈴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她這滿口胡茬的本事是越來越牛了,關昭卻真的聽了進去,笑着重重點頭:“師姐的話我一定記得!”
喬鈴滿意地扭過頭,那批考核通過的弟子已經去下一個測試點了,剛想擡腳去看看女主的英姿,就見前面長廊下,紀清瀾側身走過。
……她沒看錯的話,他側身之前,是不是掃了他們一眼。
喬鈴笑容僵了僵,很快調整過來。這幾日紀清瀾黑化值都沒有什麼變化,她還是将重心放到羁絆值上吧。
在去下一個考核地點的路上,喬鈴兩人被一聲怒吼吓得渾身一顫,皺眉望去,報名的地方外圍着一堆人,似乎在争吵不休。
關昭十分有眼力見地跑上前,略打聽了一下,回來道:“師姐,是一個男人在鬧事,非說他兒子結丹了,要讓他去參加考核,我們怎麼可能會驗錯?他還說要是不讓他兒子去,就把報名的錢還給他。”
喬鈴揚了揚眉,覺得有些新奇,按理說來浮生宗的修士都應該知道浮生宗的規定,最低要求必須是結了丹,總不會是檢驗的師傅弄錯了。
喬鈴道:“在浮生宗鬧事?去看看。”
前面,一堆人還在吵吵嚷嚷,那男人拍着廊下的柱子大喊:“我兒說了他已經結丹了!我們報名費也交了,你憑什麼不讓他去參加考核!”
檢驗的師傅上了年紀,被這男人對着臉噴沫也不急,隻解釋道:“你兒子他并未結丹,我說句實話,他靈力低微,這輩子結丹的可能都很渺茫,你們還是另尋他處吧。”
這男人一聽,額頭脖子青筋暴起,擡起手怒吼:“怎麼可能!一定是你這老東西驗錯了!要嘛就讓我兒去考核,要嘛就把銀子還給我們!”
師傅淡定地道:“這規定說了,報名費概不退還。”
四周的浮生弟子也滿臉怒容,紛紛道:“是啊,誰會沒結丹就來我們宗門。”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沒能力就趕緊走啊,在這裡丢人現眼!”
“這種人我們又懶得和他動手,算了,去找大師兄來吧。”
“……”
有幾個弟子跑去喊人,旁邊雖有守衛,但這男人抓着他兒子,一有人來拿他就往地上一坐,一副他最有理的模樣,又是個凡人,不好下手。
聽見這些弟子的議論,男人更是怒火高漲,對着這些弟子吐口水,罵道:“呸!你們這些黃毛小子黃毛丫頭知道什麼!有大師說了我兒天賦異鼎,憑什麼入不了你們宗?難道浮生宗是四大宗門之一,就了不起了嗎!”
這些弟子哪裡被這樣粗俗對待過,臉頓時黑得和煤炭一樣,他們好歹是大宗門弟子,說不出那些髒污不堪的話,隻冷冷睨着他,往後退了好些步。
這時,一聲宛若救贖的話響起:“都讓讓,師姐來了!”
衆人驚喜扭頭,往旁邊撤了條路,喬鈴面帶淺笑,步履款款走近,對那師傅施禮:“林師傅,辛苦你了。”
林師傅擺擺手:“哪裡,隻是這些年,還是頭一次遇見這種事。”
确實,敢在大宗門前鬧事,也是膽大包天了,喬鈴在心裡腹诽這兩人運氣好,要是他們去的是殷山九幽門,恐怕現在都被打死丢出去喂狗了。
喬鈴微微一笑,對這男人道:“我們林師傅修為十分了得,有他檢驗,是錯不了的,還請閣下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