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藥後沒隔多久淩霄便回來了,盛朝盈蜷在自己的臨時稻草床榻上。
隻要她一睜眼便能瞧見山洞外跳躍的火焰。
她又望了一眼旁邊的石闆,從她的角度根本瞧不見墨熠,可她卻發現了一根垂下石闆的衣帶。
幾乎是不加猶豫的,她抓住那根衣帶并且想方設法給綁在了自己手上。
隻要這樣,太子殿下起身她便知曉了……
有了這根護身符,盛朝盈終于半放下心地閉上了眼。
……
盛朝盈是被憋醒的,她半夜醒來之時膀胱處的漲意,已經讓她難以忽視。
她撐着身子半起身往外頭看了一眼。
燃燒的火光在無窮的黑暗之中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隻要她踏出這一山洞,黑黢黢的山林似乎就會在下一刻吞噬了她。
不行不行,她絕不能一人出去!
盛朝盈忍着某種難以言說的沖動,鼓起勇氣拉了拉某人的衣帶,幾乎在她拉扯的同時墨熠就睜了眼。
在這樣的環境下,也隻有這小傻子才能呼呼大睡。
盛朝盈看懂了他的眼神,然她已經顧不得再羞赧,隻咬着唇湊近了墨熠的耳朵。
氣音有些發顫:“朝朝想去如廁……”
墨熠又看了她一眼,盛朝盈低頭認錯:“之前是朝朝錯了……”
男人勾了勾唇,沒再繼續難為她。
然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淩霄也突然間站了起來:“殿下,您這是去做什麼?”
墨熠神色淡然:“噢,是朝朝”
盛朝盈急着撲了過去捂住他的嘴,聲音又嬌又惱:“殿下!”
墨熠揭開她的小手,盯着那雙閃着祈求的杏眼,臨時改了口:“是孤要去如廁。”
淩霄頓時松了口氣:“原是如此。”
跟他同樣松口氣的還有盛朝盈,她剛呼出一口氣,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
淩霄望着二人離開的背影撓頭,殿下去如廁,抱着朝朝姑娘去作甚?
……
到了地方,盛朝盈被放了下來。
雙腳一踩着實地兒,她便迫不及待:“夫君你先走吧,離朝朝遠些!”
墨熠燃着火折子,聞言火光之後那張冷淡的臉龐微微挑眉:“讓孤走?朝朝不怕?”
盛朝盈猶豫了,她當然怕!
可她更接受不了這種時候有一個男子站在她身旁。
“你可想好了,這就隻有一根火折子,孤走了必然是要将它帶走,屆時此處可是一片漆黑再無半點光亮。”
盛朝盈被他這麼一說,蓦地就回想起來剛重生的那日。
她睜眼之時便是在馬車的暗室之中,四周一片漆黑,沒有半點光亮。
她當即便改了主意,小聲嗫喏:“……朝朝怕。”
墨熠意料之中地點頭,看她這副左右為難的樣子也不欲再逗弄她。
“朝朝就在此處如廁,孤去前頭站着,背對着你如何?”
盛朝盈想了想,勉強可行:“那,那朝朝想要光亮。”
“行。”
男人答應得爽快,這本就不是大事。
盛朝盈艱難地舉着火折子,還好她那隻被燙傷的手在今日晚間也已經被拆了紗布,基本恢複如初了。
她小心翼翼地單手提着裙擺,慢吞吞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忍者羞臊終于是解決完了人身大事。
等重新整理好衣裙站起來之時,盛朝盈的腦門兒上甚至沁出了一層薄汗。
“呼~”
她擡眼望向前頭不遠處背對着她的身影,高大挺拔,可——
當她看到墨熠身後的砂石地上之時,瞳孔猛地一縮。
“夫君身後有長蟲!”
話音還未落,便見墨熠迅速轉過身來。
他同時取出身上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上了那根有盛朝盈半個手腕粗細的長蟲。
盛朝盈又驚又吓,直接呆愣在了原地,眼角也被她用力瞪得溜圓……
她手中緊緊捏着火折子,指部的關節因過于用力而泛白。
眼前太子殿下的動作一閃而過,以她的眼力幾乎辨别不清對方的身形。
幾乎隻在下一瞬,腳邊傳來些微窸窣的響動。
她下意識地低頭,腦中忽然間空白一片,甚至連主動的呼吸都停止了。
隻見距離她繡鞋前方不足一尺之距的位置,一條渾身帶着黑環的長蟲倒在砂石中。
而它七寸的位置正正插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
盛朝盈當即倒吸了一口氣,嗫喏着嘴唇想要說些什麼。
可真等她張開檀口之時,唇瓣卻不自覺地抖動,話語也被堵在嗓子口。
她根本出不了聲。
耳邊響起了“沙沙~”的腳步聲,是鞋底與砂石地面相摩擦的聲音。
“朝朝?”
話音剛落,男人面前隻及他肩膀處的小姑娘應聲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