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蒙恬。”嬴政揮了揮手,随後對蒙恬說道,“那芈喜是華陽太後派來監視寡人的探子,寡人不可能将她留在身邊。你若喜歡,便留下她;若不喜歡,便殺了她。”
蒙恬一怔,心中權衡片刻,終究不忍心對那女子下手,低頭道:“多謝大王!”
嬴政不再多言,轉而問趙殷:“他們的車隊到哪兒了?還有幾日到我大秦?”
趙殷恭敬答道:“回大王,車隊已行至武關,約莫三日便可抵達鹹陽。”
“三日…”嬴政低聲喃喃,随即吩咐道:“去牽昆侖和追風,随寡人去一趟齊國。”
“是,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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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宮,華陽太後怒不可遏摔了手中的耳杯,“你說什麼?!大王竟要将芈喜賜給蒙恬?!”
芈開跪伏于地,身體顫.抖,“姑母,侄兒實在不知其中緣由,芈喜淚流滿面向我哭訴時,我也驚愕萬分。她隻說,此生已無望成為嬴政的王後了。”
“真是廢物!”華陽太後怒斥道,“我芈姓一族怎會有你們這兩個如此愚鈍之輩!”
言罷,她緩緩起身走至台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愧是我的好孫兒,與那邯鄲賤婦果真是好算計。”
“來人!”她一聲令下,“速派人去骊宮,給我盯緊那賤婦!我倒要瞧瞧,誰能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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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牢獄,陰冷潮濕的空氣中彌漫着血腥與腐臭。
秦商陸峰被鐵鍊鎖在刑架上,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獄卒手持沾了鹽水的皮鞭,狠狠抽打在他的身體上,每一下都帶起一片血肉,逼他承認走私的罪名。
陸峰咬緊牙關,額角青筋暴起,卻始終不發一聲。
“聽說你們秦人都是些蠻子,”獄卒獰笑着,眼中滿是譏諷,“不如讓我看看,你們秦人的骨頭有多硬?”
他轉身從火爐中抽出一根燒紅的烙鐵,熾熱的鐵塊在空氣中發出“滋滋”的聲響,獄卒一步步逼近陸峰,烙鐵的紅光映在他猙獰的臉上。
就在烙鐵即将按在陸峰胸口的瞬間,牢房外突然傳來一陣刀劍相撞的清脆聲響。
獄卒還未反應過來,一柄冰冷的長劍已架在他的脖頸上。
“我秦人的骨頭有多硬,你是沒機會知曉了。”一道低沉而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們這些自诩禮儀之邦的齊人,骨頭究竟有多軟?”
嬴政冷笑一聲,手中長劍猛然一劃,獄卒的後背頓時皮開肉綻,露出森森白骨。
獄卒慘叫一聲,還未及反抗,嬴政的劍已如毒蛇般在他身上遊走,每一劍都精準地割開皮肉,卻不緻命,隻為讓他嘗盡痛苦。
趙殷迅速解開陸峰的鎖鍊,将他扛在肩上快步離開牢房。
嬴政長劍一挑,直指獄卒的喉嚨,冷聲道:“回去告訴齊王,我大秦的商人,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話音未落,他手中長劍再次在獄卒胸膛上劃出一道深痕,随即轉身離去,隻留下獄卒在血泊中痛苦呻.吟。
夜色如墨,皎潔月光灑在大地上,兩匹駿馬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過,馬蹄踏碎寂靜,揚起一片片塵土。
馬匹上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長而淩厲,仿佛劃破夜色的閃電,轉眼間便消失在遠方的黑暗中,隻留下一片飛揚的塵埃和風中回蕩的馬蹄聲。
幾個時辰後,三人抵達一家驿館。趙殷小心翼翼地将背上血肉模糊的陸峰安置在床上。陸峰強忍着劇痛,艱難地弓起身子,聲音沙啞地向二人道謝:“多謝二位相救之恩,敢問二位兄台是何人?可是相邦大人呂不韋派來救我的?”
陸峰曾是呂不韋在趙國時的追随者,随他一同扶持嬴異人,自然對呂不韋心存感激與依賴。
嬴政聞言,冷笑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譏諷:“陸峰,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被關進齊國牢獄三個月,呂不韋可曾有過半點動作?你覺得他會在這個時候派人來救你嗎?”
陸峰一愣,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疑惑,若不是呂不韋,眼前這兩人又是誰派來的?
趙殷見狀,上前一步,神色肅然道:“大膽!眼前之人正是秦王,還不下跪行禮!”
陸峰瞳孔猛然收縮,神情一震。難怪他總覺得眼前這個虎背蜂腰的人氣宇軒昂,威嚴逼人,原來竟是小.秦.王嬴政!
“賤商陸峰,拜見大王。”他強忍着傷痛艱難地跪下行禮。
“你身受重傷,不必多禮。”嬴政語氣淡然,揮了揮手,陸峰這才勉強坐回床邊,心中卻依舊困惑不已——秦王為何會親自來救他?
嬴政早已看穿他的心思,直截了當地說:“你在想,寡人為何會親自來救你,是嗎?”
陸峰一怔,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被一眼看穿,隻得低聲答道:“正是。”
嬴政微微一笑,“齊國欲将柔凝公主嫁于我為王後,寡人絕不會讓他們如願。所以,寡人才會救你。”
陸峰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茫然地看向嬴政,嬴政繼續說:“你隻需按我說的做,其他的不必多問。”
陸峰沉默片刻,終究點頭應下。畢竟,若不是嬴政相救,他早已命喪齊國牢獄。
片刻後,嬴政再次開口,“不過,寡人還有一事要你去做。”
“大王但說無妨,陸峰定當竭盡全力。”
嬴政緩緩說道:“寡人要你監視呂不韋的一舉一動,表面上你仍是他的人,實則為我所用。”
陸峰聞言猛然擡頭,眼中滿是震驚。他望向眼前高大修長的嬴政,昏暗的房間内,嬴政的面容顯得愈發深邃難測,仿佛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潭,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