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青玉,你快抱着他從後窗跳出去,等嬴政走了你再回來!”娮娮忙往後窗推青玉。
青玉倒也是個機靈的,快步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便抱着嬰兒跳了出去。
娮娮還叮囑她跑遠點,以免嬰兒醒了後哭鬧被嬴政聽到。
屋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娮娮又慌張跑回床上蓋好被子裝作熟睡的模樣。
一旁的侍女見她這奇怪的舉動,雖知她是在躲大王,可明明已經将嬰兒送出去了,太後為何還要如此?看起來倒是真的害怕大王…
可…太後…怎麼會害怕大王呢?
幾個侍女想不明白,卻都不敢表現出來,隻是默默對視一眼便恭敬候在床邊。
緊接着屋外便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母後,寡人來看您了。”
娮娮躲在被子裡不敢出聲,這聲線,莫名有種熟悉感,像是在哪裡聽過。
她仔細回想,突然瞳孔瞪大,這聲音,分明是夢裡那個恐怖男人的聲音!
衆侍女不敢怠慢嬴政,紛紛走到門邊向他行禮。
男人高的有些過分,這些侍女不敢擡頭看他的面容,隻是盯着他腰部以下的位置看,然而,即便沒有看到他的臉,那些侍女卻早已臉泛紅暈。
嬴政背對着日光,身形挺拔,一襲黑金長袍貴氣威嚴,那張淩厲俊俏的臉更顯氣場十足,張揚傲慢。
可眼前的人不過十九歲,卻已經男性魅力盡顯,足以讓任何女子過目難忘,但凡見過他的女子,無不暗自回味那驚鴻一瞥。
娮娮腦袋還埋在被窩裡,始終不敢出聲,她仍舊不敢相信,自己的噩夢竟然變成了現實。
夢裡,嬴政結實有力的手臂無可撼動般地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像是要置她于死地。
娮娮十分害怕,她害怕嬴政真的會那樣對她,可他為什麼要掐她的脖子?難道是因為他發現趙姬為嫪毐生孩子的秘密了嗎?
娮娮悶在被子裡自顧自猜測,絲毫沒注意正緩步向她走來的嬴政。
被子上的光忽地暗下來,嬴政坐在了她床邊。
“母後,在雍城修養的這些日子身子可好些了?怎麼還睡着?”男人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娮娮頓時吓得渾身僵硬。
睫毛在黑暗中輕顫,心跳聲震耳欲聾,要繼續裝睡還是順勢醒來?
一番心理掙.紮後,娮娮動了動身子,故意咳嗽了聲才緩緩坐起,她裝作有些憔悴的樣子,隻盯着床邊他袖子上那塊黑金布料,并不敢擡眸看眼前男人的臉。
娮娮一隻手扶着額頭輕聲說:“秦始——哦不、政、政兒,母後近日染了風寒,有些頭疼,便睡到了現在,政兒不要怪罪母後。”娮娮學着古裝電視劇裡演員的語氣随口胡謅。
然而,娮娮話說完許久都未聽到嬴政回應,可怕的寂靜讓她頓時有些不安。
嬴政是看出什麼了嗎?
娮娮擰眉,沒注意嬴政不經意間勾起的唇角,他挑起眉:“是嗎?”
嬴政瞥了一眼後窗,心中輕笑,接着娮娮便聽到他不冷不熱說:“怪寡人唐突,沒提前告知母後便到雍城來,母後既然病了那便歇着吧,寡人還有事,晚點再來看母後。”
他說完起身就走,也不等娮娮再回話,等他走遠了娮娮才敢擡起頭來看他。
史書上說的果然沒錯,秦始皇嬴政的确一米九幾,寬肩窄腰,身材高大,威嚴十足。
娮娮看着他那高大的背影,終于舒了一口氣,但随即又緊張不已。
她從嬴政的話中并沒有感受到一個兒子對母親的關心,而是一種透着疏離感的冷漠,在得知他母親生病時竟然一句關心的話語都沒有,反而直接擡腳走人。
想到這兒,娮娮又歎口氣,如果這不是夢,如果自己真的穿越到了秦朝,那面對這樣一個狠毒暴戾不論親情的帝王,她躲得了初一,躲得過十五嗎?
還有那個嬰兒,她絕不能讓嬴政知道他的存在。
屋外,嬴政面色陰沉,冷聲對一旁候着的貼身侍衛郎中道:“派人去查她是哪國派來的細作。”
郎中趙殷聽了有些不明所以,便鬥膽問他:“不知大王口中的她是哪個侍女?”
不料嬴政聽了卻是笑了,“侍女?”他輕呵一聲,冷道:“是太後。”
趙殷驚愕地擡起頭,卻對上了眼前高大男人那雙充滿輕蔑的眼眸,或許是這位少年帝王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太過強烈,趙殷心中一顫,随即低下頭,再不敢多言。
嬴政微微側目看了眼身後的房間,深邃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也不知是哪國派來的細作,竟派來一個十四五歲的黃毛丫頭,是覺得寡人好糊弄麼?還是覺得寡人不忍心殺一個女子?
不過有一點倒是讓他新奇的很,這個黃毛丫頭居然和那個蕩.婦長的如此相像,真是蹊跷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