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在霍格沃茲飄飄揚揚的初雪裡,哈利得到了一好一壞兩個消息。
好消息是攝魂怪終于撤出了霍格沃茲,加上臨近聖誕,即使是大雪也擋不住校園裡熱烈的過節氛圍,連教授們都稍稍減輕了他們的作業負擔。
壞消息是西裡斯臨時有事要離開英國,煉金術課暫停了,他甚至沒法保證自己能在聖誕前趕回來。
而哈利每周四在西裡斯那裡的禁閉,則由放言要收走他所有休息時間的魔藥學教授接管。——考慮到鄧布利多提議的另一個接管人選是沃德,哈利覺得他還是更願意去快和他寝室一樣熟悉的斯内普辦公室。
多出來的這個晚上,斯内普決定用作大腦封閉術教學。
哈利挺高興這個決定的——這意味着當天晚上魔藥學教授的辦公室裡隻有他和斯内普兩人,而通常這種時候,斯内普會暫時地降低他挖苦哈利的興趣。
如果哈利當天運氣足夠好,他還能收獲魔藥學教授的溫柔對待。
倒不是說斯内普有可能像西裡斯或者萊姆斯那樣,時不時給哈利一些溫暖的鼓勵、摸頭和擁抱——哈利自己也無法想象這樣的斯内普。
斯内普有自己獨特的溫柔方式:比如一瓶體力藥水或者營養藥劑,比如囊括了哈利絕大多數問題答案的新書單,也比如他允許哈利在情緒崩潰的時候把自己的鼻涕眼淚一起抹到他的袍子上。
不過最近哈利的運氣并不算好,尤其是當他的大腦封閉術課程進展特别緩慢的時候——用授課教師斯内普本人的話說,是毫無進展。
又一次被迫和斯内普一起重溫了逼仄樓梯間裡的悲慘童年,哈利半跪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氣。
他現在雖然不能抵擋斯内普的入侵,但好歹能比較順利地在斯内普觸碰到某些東西前把他踢出去——以不傷害自己也不傷害斯内普的方式。
他聽到斯内普歎了口氣,魔藥學教授的聲音聽起來不沒有不滿或者諷刺,他隻是單純地、困惑地問:“波特,為什麼你總是無法抵抗呢?”
哈利有些羞愧,但他自己也不明白,他茫然地眨着眼睛,嗫嚅着回答這個為自己耗費了大把時間的男人:“我也不知道,教授。我已經按你說的每天都清空大腦,我覺得我也确實清空了。但是……”
但是一旦你對我用攝神取念,那些工作就像白做了一樣。
哈利把這半句話咽了回去,他擔心斯内普會認為這是毫無道理的借口或者抱怨。
“當然啦,你怎麼可能抵抗魔力共鳴的另一方對你攝神取念呢?畢竟你們的靈魂都是共通着的~”
熟悉的“嘶嘶”聲響起,但這次的童聲透露的信息卻讓哈利張大了嘴巴。
什麼東西?
魔力共鳴他知道,甚至他一度懷疑過還為此找過不少資料。可靈魂共通又是什麼?!
“波特。”斯内普立刻發現了哈利的不正常,他謹慎地環顧四周,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異常。
“噫,他聽不懂我說話?”小蛇繼續嘶嘶嘶地說着,它的聲音似乎比一開始更近了些。
“不應該呐。你們靈魂共通,你能聽懂我說話,他就也能。”
這次哈利循着聲音找到小蛇的蹤迹了。
在斯内普辦公桌側邊的一幅壁畫上,角落裡,有一條泛着幽綠光澤的蛇尾巴在不停地拍着畫中的草地。
斯内普的目光跟着哈利落到了壁畫上。
那是一幅年代很久的壁畫了。
早在斯内普讀書的時候,他就在當時的斯萊特林院長斯拉霍格恩教授的辦公室見到過這幅壁畫。
這是一幅很大的風景畫,大約近2米高,3米長,占了有大半面牆。
藍到發黑的夜空,湖水中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月色,一條小徑從高聳而茂密的樹林中蜿蜒出來,在盡頭生長着一叢金燦燦的、剛剛成熟的嗅幻草,葉片的紋理和燦金的光澤繪制得栩栩如生。而小徑旁的草地上,也細緻地繪制了各種魔藥材料,嚏根草、鬥篷草、白鮮、苦艾……
而現在,有一條碧綠的小蛇正在小徑上拱着身子爬行,一邊爬一邊用綠到發光的尾巴尖用力拍打着地面。
“呼呼——我讨厭這條小路!赫爾加一定是故意把它畫得這麼難爬!呼呼——”小蛇喘着粗氣,一邊爬一邊憤憤抱怨着。
斯内普跨步擋到了哈利身前,他的魔杖尖對準了壁畫中爬行的小蛇,另一隻手把男孩往後推:“去找校長。”
“噫,真粗魯。哈利,你告訴他,他這樣對待斯萊特林創始人最喜愛的寵物,最好的夥伴,實在有失體統!”畫裡的小蛇沖着畫外的斯萊特林現任院長嘶嘶吐着信子。
“去找校長!波特!你的腦子跟着你的教狗一起離開了嗎?”斯内普厲聲喝道。。
“教授,”哈利扯了扯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的袍子,“這位蛇先生,額,它讓我告訴你,它是斯萊特林創始人的寵物和夥伴。”
“我想它沒有惡意。”哈利依然扯着魔藥學教授的袍子,他小聲坦白:“我暑假在布萊克老宅見過它,西裡斯和萊姆斯當時也在,不過它不允許我把它說的信息告訴西裡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