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門口,魁地奇袍子還沾着點點草屑。當他的目光掃過長桌時,蓦得定格了幾秒。
随後他的表情活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記遊走球,引得旁邊的安吉麗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隊長?”她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突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伍德沒有回答,隻是大步走向格蘭芬多長桌,動作大得差點帶翻了鹽罐。
整個晚餐期間,禮堂内的暗流比黑湖的水波還要湍急。
塞德裡克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着已經涼掉的濃湯;伍德則是機械地咀嚼着食物,目光卻不斷飄向燭台後的某個身影;而哈利——他盯着自己盤中的食物,翠綠的雙眸裡翻湧着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緒。
而處在風暴中心的兩人,一個優雅的小口啜飲着花茶,另一個則是一邊抱怨着霍格沃茨的夥食,一邊不知不覺吃完了整碟據說‘甜得發膩’的奶油餡餅。
暮色漸深,漂浮的燭火在他們之間投下搖曳的光影,讓兩人的影子在長凳上悄然重疊在了一起。
………
夜幕降臨,禁林邊緣的小路上,銀發女孩和鉑金男孩一前一後地走着。
“你走得太慢了,科萊特。”德拉科低聲抱怨着,腳步卻又不着痕迹地放慢了些。
科萊特熟稔地舉起手,圓潤的指尖搭向他的方向,“你可以牽着我的手,這樣我就不會跟丢了。”
就在一刹那,小馬爾福的耳根瞬間紅了起來,“誰要牽你的手了!”
視角挪向海格的小屋,壁爐旁的諾伯正用力啃食着一塊岩石餅。
德拉科站在門口,霧灰色的雙眸稍稍睜大——他從未這麼近距離地看過一條龍。
“它不會咬人的,”科萊特看見了他眼底的躍躍欲試,輕聲說道:“至少現在不會。”
銀發女孩握住了他的手。
德拉科感到掌心下傳來一陣粗糙溫熱的觸感——他的指節正貼在諾伯的脊背上。
幼龍的體溫透過鱗片傳來,就像捧着一團有生命的火焰。
“…它比我想象中暖和許多。”他嘟囔着,指腹卻小心翼翼地撫過諾伯背脊的突起。
科萊特看向他緊繃的側臉,嘴角悄悄揚起。
突然間,諾伯打了個噴嚏,噴出的火星濺到了他的袖口。
德拉科猛地縮回了手,卻又在科萊特鼓勵的目光下,再次伸出了指尖。
禁林的樹影在他們身後搖曳,将兩個身影與一條幼龍柔軟的包裹在一起。
………
短短一周,諾伯的體型已經膨脹了三倍,海格的小屋都快裝不下這個貪吃的小家夥了。
哈利最近總是刻意的避開了科萊特。
每當在走廊上遠遠瞥見那頭标志性的銀發時,他便立刻轉身繞道。
天文課上,他更是連個眼神都不願和她對上。
終于在某日午後,銀發女孩在變形課教室門口堵住了剛下課的黑發男孩。
“為什麼總是躲着我?”她直接攔住哈利的去路,眉頭微蹙,紫眸裡盛着毫不掩飾的困惑。
哈利抿着唇不說話,翠綠色的雙眸裡情緒複雜得像是被打翻的魔藥瓶。
走廊裡下課的學生們紛紛繞開幾人,空氣中彌漫着尴尬的沉默。
羅恩與赫敏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
突然,赫敏上前挽住了科萊特的手臂,羅恩則是一把拽住哈利的袍子,同聲道:“走,我們需要談談。”
空教室裡,夕陽透過玻璃窗在地闆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赫敏深吸一口氣,悄聲對科萊特耳語道:“哈利看見你和馬爾福在一起,他認為…”
她扯了幾下蓬松的卷發,努力斟酌着用詞,“你選擇了‘那邊’。”
銀發小姑娘若有所思的轉向哈利,抿了下唇,“那天,他看到諾伯了。”
“什麼?!”聞言羅恩差點跳了起來,臉色煞白,“梅林的胡子啊!他、他沒去告密吧?”
哈利終于擡起了頭,他看見科萊特搖了搖頭,耳邊的銀發像是月光般流淌在她的肩頭。
“不會的,”科萊特與羅恩對視着,輕聲安撫道:“他答應過我不會說出去的。”
羅恩張了張嘴,試圖再說些什麼。
僵持了幾秒後,他挫敗的閉上了嘴巴,敗在了她誠懇的表情下。
黑發男孩的表情終于松動了幾分,這幾日心裡那股酸澀的感覺莫名褪去。
他回想起那天在走廊上的偶遇,馬爾福确實一反常态地沒有諷刺他們,甚至還有些心不在焉。
“所以…你不是站在他那邊的?”哈利凝視着她深紫色的雙眸,小聲問着,手指無意識地揪着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