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似玉猛的回神,“又怎麼了?”
知道芙蕖又要勸她,曹似玉壓下心裡的不耐,“芙蕖,你别嫌這裡偏僻,隻有沽名釣譽之徒才會追求名聲,真正的大師都是隐于山林之中的。”
曹似玉話語間頗有幾分得意,她語調上揚的說:“這是程郎告訴我的,你覺得你比他的學識更淵博嗎?”
“奴婢不敢。”
到了半山腰,車夫對她們說:“姨娘,馬車隻能到這兒了,你說的光明寺就在前面不遠,小人就在這兒等姨娘吧。”
曹似玉下了馬車,果然見前方林子裡若隐若現的房檐,這倒确實不遠。
可這眼睛看到的,和腳走着的又有些差距。主仆二人走了一段,芙蕖倒還好,曹似玉已經堅持不住了。
芙蕖見狀苦着臉說:“夫人,咱們先回吧,您這身子,這麼走下去可怎麼了得。”
曹似玉也有些後悔,打聽光明寺時隻聽說在一座小山上,想着怎麼也上得去,沒想到山路這麼難走。
但她又不想就這麼回去,隻好說服自己這是上天的考驗,心誠則靈。
芙蕖隻能攙扶着曹似玉繼續走,全然沒注意,說在原地等她們的車夫,已經慢慢跟上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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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忠順侯府的丫鬟借着僅剩的天光拿着一本冊子往大小姐的院子趕,到了地方,她先聽到了一陣脆響。
進門一看,是大小姐十指如風的在打算盤。
餘光瞥見她,何辭盈示意碧水把冊子接過來,打開放她桌上。
這是賬簿,這兩日一口甜生意很好,都等不到晚上,點心就賣光了。
何辭盈打着算盤,心裡美滋滋的。
懷容也探頭來看,最近二夫人江氏也在教她看賬了,她看得懂一些。
“生意可真好,”懷容幾眼掃完,又看見賬簿最後一頁結算了今日送出去六份雲中翡。
“好奇怪啊,我瞧着這幾天明明有很多人抽獎,怎麼隻有這麼幾個人能領到。”
懷容反着坐在椅子上,她的手肘支在椅背上,又把臉靠在手肘上。
這一連串動作下來,臉上的肉堆的很可愛。
至少何辭盈這麼覺得,她含着笑意說:“可能是他們運氣不太好吧。”
相處了這些日子,懷容對何辭盈也算有幾分了解,她看何辭盈這作态就知道,這絕不是什麼運氣。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何辭盈邊上,低下身,把頭湊過去,“你悄悄跟我說,我發誓不會告訴别人,懷瑾我也不說。”
何辭盈見狀,就告訴她,十二花神裡,有些花牌的數量要少些。
然後她又說:“不用你說,懷瑾早就知道了。”
懷容一聽,就想起來上次她們倆背着她先說了花牌的事,新仇舊恨一起,她抱着何辭盈晃,誓要把她的腦袋搖勻。
“好呀,你又背着我先給二姐說。”
何辭盈舉手認輸,“不是我說的,是她自己猜出來的。”
兩人正鬧着,連賬本也顧不上了。
這時,碧水突然領了人進來。
“大小姐、三小姐安好,二位小姐,夫人有請。”那面熟的丫鬟回完話後急匆匆的走了,一看便知還要去請人。
不光何辭盈不解,連以往消息靈通的碧水也是糊塗得緊,這府裡好像半點風聲也無。
等她們換換衣服來到主院,正好在院門撞上了同樣趕來的江氏。
江氏一向喜歡打聽各家的八卦,今天這事,她等不及跟衆人一道,先問了。
看兩個女孩神色迷茫,她直接就說之前在淮安郡主府惹事的那位曹小姐沒了。
這話把周懷容吓到了。
一直到進去主院,她的臉色都是白的,老夫人一眼就瞧出來了,對江氏說:“你說說你,幾歲的人了,什麼話該給孩子說,什麼不該,你心裡沒數嗎?”
待人都來齊了,忠順侯把事一說,周明遠就感覺挺納悶的,程家隻是沒了一個姨娘,怎麼他們家要這樣嚴陣以待,這陣仗是該有的嗎?
想到了,他也就直接問了。
忠順侯也正想說,“這件事不簡單,咱們家最好别沾邊。尤其是你,老二,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别出去胡混。”
二老爺臉色漲紅,他這麼大個人了,被大哥當着小輩的面教訓,可他卻什麼都不敢說,畢竟他還要靠哥哥。
“還有你們,”忠順侯轉向何辭盈她們,“你們的那個點心鋪,最近消停些,别把其他人的目光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