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東西我買回來了。”芙蕖提着食盒一路小跑過來,沒有外人在場時,芙蕖從不喊曹似玉為姨娘。
她打開食盒,這裡面是近些日子在京城很有名的一口甜的點心,她今天趕早去買的。
曹似玉最近食欲不好,聽說這家的點心好,就讓芙蕖去買。
可這會她正心煩呢,又不想吃了。
芙蕖見不得她這麼餓着,想挑一樣遞給曹似玉瞧。她買了好幾樣,偏巧那最有名雲中翡也是看起來最精緻的,白的白,紅的紅,很抓眼。
都遞到她眼前了,曹似玉就挑了一點,一入口,她的眼睛亮了。
“這個是什麼?”
芙蕖探身一看,“這好像是叫果醬,是新添進雲中翡裡的,聽說先前是沒有的。”
“這家店怎麼這麼多花樣?”曹似玉抛棄奶油和蛋糕胚,又挑了一點果醬入口。
見她有興緻,芙蕖讨好的靠近她說:“夫人,這還不止呢,這一口甜還有個花樣,怪有意思的。”
說着,她就從食盒裡拿出一張缺了一角的花牌,又給曹似玉解釋了花牌的用法。
“聽一口甜的夥計說,這花牌上的十二花神是他們老闆專門去繡坊請畫花樣子的小繡娘們畫的,樣式每半月一換。”
“然後制花牌的紙也是在紙坊專門準備的,隻供他們一家。”
曹似玉拿過花牌,見這張是荷花,隻是右上角缺那一塊正好讓有朵荷花少了一瓣。
這是一口甜的花牌最後的一道防僞标志,集齊花牌去兌換時,還需要能與一口甜收好的一角對上。
“這是荷花吧,正好與你相稱,你拿去玩吧。”說完,她又想起了什麼。
“十二花神,我記着好似是有石榴花?你去賬房拿些銀子,再去抽,抽到石榴花為止。”
石榴可是有多子多福的好意頭呢。
芙蕖接過花牌應下了,她現在就去找賬房。
一口甜的抽獎活動需要單次購買超過一兩才能抽,不過光是加了果醬的雲中翡就要五百文,再搭配些其他價格低的點心也就湊夠了。
曹似玉要的石榴花牌,芙蕖抽到第八次就有了。
拿到石榴花牌,芙蕖把手裡的九張牌都細細看了,想來是她與荷花有緣,九張裡有三張都是。
其他的嘛,看着看着她就有些暗自可惜,若是能有一張玉簪花牌,她就集齊秋季的花牌了,可以換一份雲中翡呢。
這樣想的時候,芙蕖忘記了,她為了抽這些花牌,已經買了不下十份雲中翡。
其實她該慶幸曹似玉要的是石榴花,若是她要牡丹或者梅花,那今天花出去的可就不隻這些了。
一回府,芙蕖就獻寶似的把花牌都遞給曹似玉,石榴花牌在最上面。
曹似玉拿到手裡,愛不釋手的打量。這花牌有些厚度,其他八張疊在一起,看着比兩本書還厚,再加上芙蕖在那兒繪聲繪色的描述抽牌的辛苦,她合攏手說:“越是想要的東西,要付出的也就越多。”
芙蕖以為她在說花牌,應的毫不猶豫。
有人贊同,曹似玉心下一定,“芙蕖,讓馬房給我安排一輛馬車,我要出門。”
芙蕖大驚失色,“夫人,你現在可不能随便出門啊。”
“啰嗦,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曹似玉的行動很快,她一貫如此,下了決心就不會拖延,當初是這樣,今天也是。
坐在馬車上,芙蕖才從曹似玉口中知道她要去的地方。
“光明寺?”芙蕖很慌,她拉着曹似玉的手,“夫人,你如今有孕在身,如何能上山,再說,這光明寺我從未聽聞,想必并不靈驗,要不咱們先回去,改日再尋一家更好的。”
芙蕖拉起帳子,環顧了四周,咽了咽口水,不自覺的靠近曹似玉。
“都不見幾個人,想必都到城郊了。夫人,今日我們先回去吧,來日請大公子給夫人安排幾個護衛,一切妥當了再來參拜。再不然,咱們可以去護國寺啊,那邊可是皇子公主都去的,怎麼說也比這兒好吧。”
“你懂什麼,就該這個時候來,好好拜拜,神佛才會保佑本夫人生下程家的長孫。”曹似玉撫摸着肚子,目光中帶着志滿意得的喜悅和對未來的野心。“要不是那天聽見那兩個丫頭說,我還不知道呢。”
“我找程家的老人打聽過了,這寺我那婆婆也來拜過,你看程郎的風姿,你還覺得不靈嗎?”
“可夫人,若是真靈,早該揚名了吧?”
“蠢,知道的人少,才說明這兒的靈驗,來的人太多了,神佛怎麼保佑的過來。”曹似玉很相信這個說法,她也試圖讓芙蕖相信。
越是好東西,别人越是藏着掖着,不想讓你知道,這是她在曹家學到的。
前兩年,她到了議親的年紀,可在宴會上哪怕有再多的公子與她搭話,都沒有一位上曹家提親。她不知道自己差在何處,多方打聽才終于知道,她差在長在姨娘身邊。
真可笑,這麼多年,曹家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與她說過。
必是嫡母故意的,想到這,她越發憤怒,那個老女人本就是官宦人家出生,她怎會不知道這私下約定俗成的規矩,可她卻沒有說過,害她無路可走。
若不是她,說不定今日她就能正大光明的嫁給程郎,她的兒子,也可以順理成章的繼承程家。
“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