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歲言臉上的光亮,一點點消退。
他望着那根細小的根芽,心中五味雜陳。
可這是好不容易得來的希望啊。
他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永澤樹不僅是對Omega有非凡的意義,同時也關乎聯盟改革進程。現在Omega平權計劃推進艱難,一旦失去支持,談任的計劃可能功虧一篑。
他想到了談任。
那家夥一向來運籌帷幄,也許會有辦法。
可他打開赤銀,那邊卻罕見的沒有接聽。
他心裡咯噔一下,難道首都星已經亂成這樣了嗎?
甯歲言咬着下唇,萬分糾結。
“我去。”
忽然,身後傳來虛弱卻堅定的聲音。
甯歲言猛地回頭。
說話的是全沭,他醒了。
他剛剛清醒,聽到甯歲言與陳修的交談。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講話。”他艱難起身:“很抱歉将你帶到敵人面前。”
甯歲言沒有立刻回應。
他想了想,卻不是在說這件事:“你是omega?”
全沭一愣,慢慢點頭。
“我父親,他喜歡alpha,鄙夷omega。”
甯歲言冷嗤一聲:“全博濤是帝國的人,帝國的這些alpha都是這樣。”
帝國的社會也是這樣。
“我在十幾歲分化成了omega,但我不敢告訴他。我真的很怕他會不要我。”
“可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是帝國的奸細,在聯盟潛伏了這麼久。最後他為了帝國,真的不要我了。”全沭說着說着留下一滴淚。
甯歲言看着眼前的全沭,像是卸下防備,他展現出了omega的溫和與脆弱。
他擦了擦臉,歎息,“我知道自己這樣已經算是反叛聯盟,那就讓我再為聯盟做點什麼。”
全沭苦笑一聲,“希望軍事法庭,能看在我也有苦勞的份上善待我父親。”
甯歲言沉默。
“你是omega,剛剛經曆發熱期,身體不适合再去約塔星冒險。”
聽到他的話,全沭張張嘴,甯歲言繼續道:“但是你身體長期受訓,比一般的omega身體素質高很多,所以應該是沒問題的。”
全沭松了口氣。
二人坐下決定就是逃生艙那邊知會陳修。
“其實我有個問題。”路上全沭忍不住開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有問題?”
“我這邊收到的軍令是陳中校不來了。”可是看剛剛的情形,甯歲言似乎早就知道陳中校在場。
這分明就是防着他。
“不是我發現的,談任說的。”
“上将?”
“他說你很容易受到親情的影響。”
全沭默然,難道說上将早就知道自己與帝國人接觸了。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準許自己過來。
甯歲言卻沒告訴他,自己設計中招這件事。要是讓談任知道他指不定又要懲罰自己。
可要是他抱住了永澤樹,談任還不得狠狠地謝他,這沒個幾十萬聯盟币過不去的。
大概是有了希望,甯歲言現在心情都變好了。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的提議會遭到陳修的拒絕。
“約塔星現在太危險了,回去與自投羅網沒有什麼區别。”
“但這個險值得冒。”
陳修沉默,他看了眼後面的全沭:“好,我再給您安排其他軍士陪同,但是他不能去。聯系帝國,綁架omega,全沭你已經被捕了。”
“等等,全沭他...”
還尚未說完,軍艦的全息投影忽然打開。
穿着帝國制式軍服的alpha忽然出現在衆人面前。胸前鑲嵌着象征帝國權力的徽章,他未有過多動作,僅是擡眼掃視,便讓所有人本能地挺直了脊背。
見到alpha後,甯歲言忽然僵直身體。
他模樣與陸骁有幾分相似。
陳修下意識拔出槍,仇視着男人:“帝國皇帝!”
alpha毫不在意,他視線落在甯歲言身上,嘴角勾出笑。
“怎麼,連父親都不認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