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歲言将全沭扶了出去。
他找到了陳修,告知:“他狀态不好,不能坐逃生艙離開了。戰艦上有醫療艙,我先帶他去治療。”
陳修同意:“Alpha必須先離開。一旦誰感染上紊亂劑,後果不堪設想。我剛搜索過整艘戰艦,沒發現其他帝國軍士,這艘船應該是被棄用了。”
“我先帶他們過去,一會回來接你們。”
甯歲言點頭。
他帶着全沭找到醫療室。
第一眼便看見滿室的永澤樹,它們被砍斷、堆放,枝葉枯萎,氣息全無。
他心頭一緊,喉頭澀然,小心的将全沭放入醫療艙。
可目光卻忍不住落在那一地殘枝敗葉上。
他伸手輕輕觸碰,枯黃的葉片一觸即碎。
已經,無法再用了。
他移開目光,神情沉重。
軍艦的醫療艙運作良好,全沭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甯歲言卻注意到,他的神情越來越痛苦,額角冒汗,呼吸粗重。
怎麼回事?
甯歲言突然想起之前他對信息素紊亂劑的反應。
再看看他現在的狀态,難道...
甯歲言心頭一凜,他打開隔源罩,一股濃郁的Omega信息素立刻湧入鼻腔。
他忙重新蓋上隔源罩。
果然!全沭并不是Beta,他是Omega!
而此刻,他正陷入信息素紊亂帶來的假性發熱期。
甯歲言立刻掏出通訊器,發消息給陳修:【别過來,全沭的信息素狀态異常,alpha過來很可能感染。】
【您的信息素也不穩定,請您盡快離開,我們會派人去照看全沭。】
派人?無非還是alpha。
alpha過來更加危險。
甯歲言想了想,他全程帶着隔源罩,即便是剛剛打開了一小會,也應該不會有事。
【我先給他打抑制劑。】
但幾分鐘過去,用完抑制劑全沭的狀态絲毫未見好轉。
他臉色愈發熾熱,額上冷汗涔涔,飽受着折磨。
怎麼會這樣?抑制劑失效了?
甯歲言将試劑放在鼻間聞了聞,心中一沉。
這抑制劑試劑的氣味極重,根本不像是加入過A13成分的抑制劑。
難道就這樣看他燒下去嗎?
他看向醫療艙中滿臉痛苦的全沭,腦海中閃過那個擋在自己身前、揮拳迎敵的身影。
即便這個人為了父親将他綁來,可作為天生體質脆弱的Omega,卻可以毫不猶豫地為他而戰。
甯歲言深吸口氣,他不可能放棄他。
也許父親的手劄裡能有什麼辦法。
他打開盒蓋,本想找到熟悉的研究筆記,卻意外地看見一塊嫩綠色的樹根。
這是,永澤樹的樹根!
像是樹的種子在地裡紮根,無意長進了父親的骨灰盒。
這根還新鮮着,應該能用!
甯歲言怔了一瞬,随即反應過來。
他立刻打開實驗設備,開始進行抑制劑的配置。
提取、稀釋、分離……他動作極其熟練。
若是有旁人在場,一定會無比驚訝。
Omega抑制劑的調配對精度要求極高,哪怕差一微克都可能導緻失敗。一般配置都是通過機器精準調控。而他卻能靠着雙手,精準地完成每一道工序。
不多時,一管抑制劑液體生成。
他試了試溫度,越來越燙了。
甯歲言不再等待,他直接将抑制劑注入全沭體内。
果然起效,不過片刻,全沭的呼吸逐漸平緩,額頭駭人的溫度也逐漸褪去,整個人安靜下來。
甯歲言終于松了口氣。
同時他心裡忍不住雀躍起來。
這不僅是救了全沭,更意味着還有或者的永澤樹。
哪怕隻是一抹根須,隻要帶回聯盟好好培植,也能長成茂盛樹林。
他立刻聯系陳修,将這個消息告知給他,“我想帝國那邊的行動主要針對東邊,西邊應該還有存活,現在派人去采集應該還來得及。”
可陳修沉默了一瞬,說:“帝國現在調兵圍攻約塔星,成缙那邊快撐不住了,已經到了不得不撤離的地步,我們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