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無可戀的被拖了出去。
“等等。”馮伯奇忽然想起什麼,彎下腰,用帕子掩了口鼻擋住灰塵,彎腰湊得極近:“給你大姐帶句話,周墨不是傅紅的種,但他是元老爺子的親外孫。”
馮伯奇站起身,眼神冰冷:“記得把話帶到,至于你,放心我會留你一命。”
原本已經認命的人瘋狂掙紮起來,幾個人幾乎都要按不住。
他瘋狂的在地上扭動:“馮爺!給個痛快吧馮爺!!!我求你了!!!”
撕心裂肺的呼喊穿透倉庫,外面等着的警察聽得一清二楚。
一個剛來的實習警察有些不忍:“他們一群人在裡面,不會動私刑吧?真将人弄死了怎麼辦?”
他資曆老一些的師父不為所動:“馮爺辦事你放心,瞧好吧,指定完璧歸趙。”
本來這人也是人家自己抓住的,還是他們自己報的警,自己一行人算是白撿個功勞,小警察也不好說啥,隻是有些于心不忍。
剛起這念頭,那邊就将人好好的送了出來,為首的還仔細交代。
“這人精神有問題,好好審審,盡快将周少的下落問出來;另外記得差人24小時保護他,這人有意尋死,馮爺交代了,要他活着。”
“剩下的其他同案犯,會在72小時内到案,還煩請你們秉公辦案。”
警官笑意盈盈的揮揮手,立刻有人進行交接:“放心放心,馮爺辦事兒咱能不放心嗎。”
馮伯奇一行人很快離開,警察入場,開始封鎖現場、采集物證、勘察蹤迹。
實習警察滿腹牢騷,一個白眼翻上了天,小聲地跟師父學舌:“精神有問題、馮爺交代了,要他活...”
“閉嘴!”師父眼疾手快,一把将手套塞徒弟嘴裡。
“呸呸呸、”将手套掏出來戴好,小警察再次發出靈魂一問:“他說有病就有病?”
“不知道了吧,”師父手上動作不停:“馮爺火眼金睛,他說有病八九不離十,當然咱們也得出具精神鑒定報告。”
“馮爺、馮爺,哼。”徒弟還是有些嘟囔,但隻要流程沒問題就行,總不能真憑那個馮爺一句話就斷人生死吧?
他在心裡暗暗較真,一定要請最權威的機關單位來做鑒定,倒要看看這人是不是真有病,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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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怎麼回的這麼晚。”
錢太醫剛在太醫院當值,手裡沒錢買傭人,家裡家外全靠夫人操持。
脫下官服官帽,他深深歎口氣:“不瞞夫人,昨夜入宮為貴人診脈,出宮時繞遠路去了景仁宮,你猜怎麼着?”
大着肚子的錢夫人聽到‘景仁宮’有片刻愣神,掩飾一般忙着将手中的官服挂起來,這才笑着問:“怎麼了?”
“呼——”放下手中的茶壺,錢太醫神神秘秘的将夫人樓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裡面有一個十多歲的皇子。”
錢夫人隻覺得心髒都漏了半拍,那孩子還活着?
錢太醫自顧自道:“當今皇子十歲以上的,一共五個,除去老二、老五早夭外,老大、老三、老四年滿二十,加冠後出宮立府。”
“宮裡十多歲的就剩下老七、老八兩個。”
“老八太小,老七我在貴妃宮裡見過,也不是他,那這景仁宮裡的會是哪位皇子?”
錢夫人的心髒随着夫君的話,跳得越來越快,她恍惚的問:“你會不會看錯了,憑什麼說這人是皇子?會不會是哪個宮裡犯了錯的太監、侍衛呢?”
“不會錯,”明白夫人心裡的疑慮,錢太醫放開夫人,将人轉過來,正視着對方的眼睛。
“那張臉和當今聖上一模一樣,錯不了。”
今天趁着請平安脈的機會,他又去景仁宮看了看,給留了些吃食,順帶留了件衣裳。
此人脈象已經平穩,雖還是有些虛弱,但好歹命是保住了,再過段時間,隻要傷口沒有感染,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什麼問題了。
隻是這些事他并沒有告訴夫人,到底還懷着孩子呢,實在不易憂思過度。
錢夫人退後一步,跌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語:“天不亡我馮家、天不亡我馮家!哈哈哈!”
“太好了、太好了!夫君真是太好了!”
錢太醫攙扶着自家夫人,小心的護着她隆起的肚子:“哎、小心着些。”
這些年,夫人隐姓埋名,從被人捧着的千金貴胄、京中的最年輕的婦科聖手,落到不敢抛頭露面、事必躬親的後宅夫人。
這一路吃過的苦,他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所以才發奮學醫,考入太醫院,帶着夫人回到京城。
一切都為了替馮家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