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離院子足夠遠才停下腳步,扶着牆壁大喘氣。
一同前往的狗腿子不解:“元少,咱們好不容易才等到馮管家出門,怎麼能浪費這大好的機會?”
姓馮的一向滑不溜手,隻要他在,這莊子别說姓元了,任你是天王老子也進不來。
大夏天白跑一趟,還破了相,本就心裡窩着火的元少怒從心起,回身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有命掙錢還得有命花,老子還沒活夠。”
“那姓賈的能是什麼好人?這些年多少人想對老頭動手?
無一例外,第二天全死家裡了,從沒有撐得過一天的,派多少好手都是有去無回,全拜這位爺所賜。”
“他和姓馮的笑面虎可不一樣,他要讓你三更死,絕不留人到四更。”
“出門沒看黃曆,碰着這個煞星,呸、晦氣!咱們走。”
被扇了一巴掌的人捂住臉沒吭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等人走遠了才掏出手機‘計劃有變,姓賈的在山莊裡,元二被吓破了膽,還請主子另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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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上半躺的人支起身子去夠一旁的手機,辛苦耕耘的男人立刻翻身而起,順從的跪在其腳邊。
看完訊息,女人冷笑一聲:“沒出息的蠢貨,妄我冒險打聽老頭的動向。”
她用修長潔白的腳趾勾了勾男人的下巴,端詳了半天這張出色的臉,複又笑語嫣然,語氣和煦:“滾出去。”
腳邊的人渾身一顫二話不說,赤着身子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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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剛出門兩日的馮管家,同樣接到了小賈的消息,元家人坐不住是意料之中的事。
這些年元家、李家,多少人打着‘親戚’的幌子趴在元氏身上吸血,老爺子念着舊情對這些人多有照拂。
——反正指頭縫裡漏下一點兒就夠他們養尊處優的過一輩子,沒必要鬧得太難看。
但今時不同往日,老爺子心裡自然是親疏有别,這些曾經的‘親戚’哪裡比得上周墨?
哪能看着他們做大,騎到自己孫子頭上?
所以六年間經他馮伯奇的手,打壓也好、另立門戶也罷、實在不行就分割股權,驅逐了幾乎所有不安分的人,但總有人披着人皮唱戲忍到了最後,這樣的人才真正可怕。
更重要的是,往日裡鐵桶一般的山莊出現了叛徒。
有意思,馮伯奇勾起唇來了興趣,看來這次外出時間得久一些,做為一個擋箭牌和魚餌,傅紅也要盡快返回山莊。
反正距離周墨十六歲,也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足夠他清除異己了。
此時距離周墨和雲涼的開學時間越來越近,山莊裡一切如常,分外平靜看上去沒有一絲異常。
兩人出發的前一天,老頭子念念不舍,拉着雲涼好一番囑咐。
“那大學離這兒也不遠,要常回啊!”
“我一個老頭子在家,孤單得很,記得給我打電話!”
同樣的話,車轱辘一樣來回轉,話是對着雲涼說的,眼睛卻盯着周墨不放,看的雲涼忍不住想笑。
這兩人也不知道為啥,明明關心、喜歡對方,也十分照顧對方的感受,但就是别别扭扭的不說出來。
“好好好、一定常回來,沒課我就拉着小年一起回,”雲涼笑嘻嘻:“我還惦記您家廚子的手藝呢,放心一定回來。”
老爺子立馬得寸進尺:“反正你們每周都放假,要不每周回來一次?”
眼看周墨有些蹙眉,老爺子立馬改口:“兩周、半月回一次也行。”
雲涼伸手将小年的嘴角拉向兩邊,硬是在周墨臉上扯出一個笑來,還不忘學着周墨不耐煩的回答:“行行行、好好好。”
鮮活的樣子逗得老爺子開懷大笑。
馮伯奇的局已經布下,隻等着周墨二人開學,将這個最重要的人摘出去,然後關起門來好好清理一番。
隻是他在布局的同時,有人也沒閑着。
“打聽清楚了?那姓傅的有個兒子?”女人細細的剝着葡萄上的皮兒,然後順手喂給了腳邊趴着的一男人。
回禀消息的人像是早已經司空見慣,低下頭目不轉睛:“是,不過是個養子,相比起來她好像和一個叫雲涼的姑娘走的更近些。”
女人擦了擦手:“那就一個都别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