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嗎？”江何晚扶着他一隻胳膊：“哥扶着你。”

“不用，哥。”

他兩手撐着拐杖把它當做自己的腳，但畢竟不是長在自己身上的，用着沒那麼順手，走的格外艱難，孫淩靠在椅子上看他歪歪扭扭的路線，忍不住在心裡嘲笑一聲。

“啪——”

“哐當！”

“唉！歲歲！”

孫淩還沒聽清江何晚在說什麼，一隻拐杖直沖面門砸來，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因此錯過了最佳躲開時機，眼看閃避不及，硬生生挨了一棍子。

“你！”

他捂着鼻子剛想發火，擡頭又見第二根拐杖沖他飛來，這會兒他腦子醒了，能反應了，但速度沒飛行物快，堪堪躲過了臉，可惜裆沒躲過，命根子挨了一棍子。

“嗚——”

碎了——

江何晚沒顧得上神情凄楚的某人，一門心思撲在蜷縮在地上的人身上。

“哥，痛~”

江歲淚汪汪地捂着胸口，那是他傷到的地方，江何晚怕是傷口裂開了，十萬火急抱着人出去叫醫生，錯過了男人暗搓搓的求救。

“哥我好了。”

一出門，江歲就恢複了原來的笑臉，直把臉頰往他懷裡蹭。

着急半天的江何晚還沒找到醫生，聽見弟弟中氣十足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你連哥哥都耍！”

“哥哥我不喜歡他。”江歲忙道：“房間都是煙味，我難受。”

煙味密集的連空氣都很難透進來，他們家誰都沒有抽煙的習慣，以往跟着大人出去他們也會顧忌着有孩子在不那麼肆無忌憚地抽煙，少有地被關在滿是煙味的房間裡，江何晚也難受。

他放軟聲音問：“那現在還難不難受？”

“好點了。”江歲點頭。

“現在下雨，想放風也放不了，我們在走廊轉一圈等煙味散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吧。”

“還要哥哥抱嗎？”江何晚抱着他颠了颠。

江歲摟着哥哥的脖子親昵道：“你不嫌我重就抱我。”

“你要壓死哥了。”

江何晚癟嘴開玩笑，江歲飛速眨了兩下眼，把手解開，兩條腿搖了搖：“哥，放我下來吧。”

“開玩笑的，你才多大分量。”

“走一會兒對腿好。”

他正想下來，發現剛剛扔到孫淩臉上的兩隻拐杖還沒撿回來，表情有些尴尬，孫淩在裡面，誰都不想再進去一次，江何晚把他往上摟了摟，歎了口氣：“還是哥抱你吧。”

“哥，我們去找廖青吧。”

“廖青？”江何晚說：“現在去找他嗎？”

江歲點頭：“嗯，就現在，孫淩不是說了可以讓我們交涉嗎。”

“我隻是怕不太安全。”

“有什麼不安全的，門口不是有警察看着麼。”

江何晚對他的要求有點猶豫，但走着走着腳就不自主走到廖青病房前了，他也被轉入了普通病房，門口依舊站着兩個值班警察，不讓任何人進來。

江歲還是拿出孫淩的噱頭才把他們唬開門，再說，病房有監控，怕什麼。

警察往裡探頭，喊了句：“廖青，有人找。”

在床上躺的軟如死屍的人突然鼓了個包，陰鸷的臉往門口看了一眼，見是江何晚兩人，臉色更差了，晃着腦袋躺回去，一副拒不接待的模樣。

“我同意用錢解決問題。”

江歲率先開口。

這番話不出意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捂着肚子艱難坐起來，看着站在門口的人，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二十萬，多的沒有。”

二十萬買他們的諒解書，但這二十萬也無疑是将他們的安全隔絕在外，他隻要想，會有無數次的機會布局出更缜密、更周全的計劃來再次傷害他們，所以這錢花的不虧。

“一百萬。”

江歲趴在哥哥懷裡無比安心地開口。

這個數字也虧他說得出來！廖青用看瘋子的眼神看着他。

“一百萬起碼能減十年刑期，很值吧，聽說沒有諒解書你要坐二十幾年牢？”

他孩子氣地說出這句話，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一百萬是小數目！

“沒有。”廖青冷冷道。

“你好好考慮一下，廖青，為你的家人想想，少做不理智的決定，減少刑期對你好，拿到錢對我們好，這事對我們雙方都好的事情。”

他說話語氣沒有什麼起伏，甚至說的上是好心規勸，但廖青偏偏從其中聽出了威脅的意味！

沒錯，威脅！

他在以黃宇的事威脅他。

他手上真的有證據嗎？廖青心思千回百轉。

見他開始思考，江歲最後勸了句：“你好好考慮一下。”

“走吧哥哥。”

他向兩個警察微笑以示問好，江何晚抱着他原路返回，半途，他沒忍住問：“歲歲，一百萬，他真的能拿得出來嗎？”

聽方叔說這人可是十裡八鄉有名的老賴，并且活到這個歲數也沒有老婆，要貸款也不可能。

“拿不出來就多坐幾年牢呗。”

江歲不在意，這個數字是他胡編出來的，他知道廖青沒錢，以黃宇他們家的性格，估計也不會花錢撈他出來了，但二十萬一定不是他們能給的極限。

他的目的，就算要逼他們掏空口袋，在這之上，他還要廖青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