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岑大小姐面色凝沉得和另一邊的樊淩有得一拼。
“要去找她?”
祁白跟着她站起,手按二十春劍柄。
岑再思緩緩環視一周,吐出口濁氣。
蒙蔽了她感知與思維的,顯然不是在這裡吐血、倒地、罵罵咧咧的任何一個人。
那還能是什麼呢?
“出口還沒開,去找徐飛羽。”
是秘境……不,是“寶珠”啊。
岑再思沒有解釋的心思,但還是盡量言簡意赅道:“我覺得寶珠一事很可能還有古怪,徐飛羽恐怕仍在夏季區域,保險起見,找到她為妙。”
話音才落,祁白便問:“朝哪個方向找?”
她看了眼祁白。
祁白的眉眼間殘餘着靈力耗空與識海波動的一絲倦色,嚼了南晴霁的丹藥也一時難以徹底揮除。
又想起這人體内靈氣邊運行邊漏的古怪周天,岑再思問:“你可以嗎?”
準确來說,她更想直接問:不會在找人途中不當心死掉吧?
雖然她自己的識海與經脈已經一片稀爛,但岑再思向來對自己頗有信心,隻會懷疑别人。
祁白抽出二十春,語氣幹巴巴道:“别再來一個金丹期暴打我就可以。”
那應該不會。
算他能打。
岑再思擡手丢了袋高級靈石,精準落到祁白沒拿着劍的左手上。
“小藥仙!定心丹!”她又喊。
倒地不起的柔弱南晴霁立刻努力爬起,虛弱但如臨大敵道:“你幹什麼去?怎麼連這個都要用上了?”
——在感受過定心丹後遺症的情況下,岑再思竟然還問他要定心丹!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
岑再思隻管伸手,說話格外理直氣壯。
“往雷區深處去找徐飛羽。”她催促:“快點。”
她現在是個邏輯簡單的疑心病:
在虛空中所看見的“寶珠”古怪,在現實裡抽取了邪修生機性命讓他們所有人都吐血倒地的“寶珠”也古怪。
那很顯然,“寶珠”越不讓她想起來的東西自然便越是有鬼。
南晴霁隻能邊掏藥瓶邊作最後囑咐:“犯病的時候記得離我遠點哈。”
小藥仙的藥瓶裡還剩最後三丸定心丹,一丸她自己留下,一丸遞給祁白。
岑煦主動站到岑再思身旁,糯糯地喊了聲:“姐姐……”
“你有護心真經,用不上這個。”岑再思擺手,将最後一丸定心丹分給了歸星遊。
歸星遊築基後期,玄滄劍派出來的劍修本來就能打,進夏季區域得又晚,識海和經脈的狀态比岑再思同祁白不知好上多少。
他大約是現在所有人中最能打的一個,不算上符箓法寶這類外力的情況下。
應五财自覺:“我在這給你們看着。”
又遞上保命的磕頭項圈叮囑道:“要是太棘手實在搞不動就回來,咱們出去了找老祖,千萬别頂着築基期的修為操化神期的心啊。”
“……”
“……”
岑再思并不是個愛操化神期心的人,如果可以,她誰的心都不想操,她急着趕回自己洞府閉關治愈這次的懸珠秘境。
識海碎了還要堅持社交,她真的有點要吃不消了。
幾人謹慎地深入到原先她打坐的雷池附近,岑再思的破爛識海就開始咯噔起來。
【……完蛋。】
她捕捉到了一絲殘餘的熟悉靈力,就混雜在這四周的滾滾雷聲中。
咯噔咯噔。
靈識探去,正是她進入夏季區域不久後塞給徐飛羽的那隻傳訊靈蝶。
在附近徘徊許久的靈蝶早已處于即将潰散邊緣,它此刻終于感知到岑再思的氣息,當即掙紮着最後一絲靈力飛到她指尖。
是先前她給徐飛羽的那隻。
殘餘的傳音道:
“……樊易竊取……快走……”
是徐飛羽的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