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咯噔咯噔。
僞裝成樊易的邪修從青龍身邊盜取“寶珠”的時候,被徐飛羽撞上了?
幾人對視一眼,順着靈蝶牽引的殘蹤疾馳而去。
再往深走,四周之景逐漸變化成了岑再思第二次入定醒來時,挪移陣盤将她轉移到的地方。
晦暗難明的光線,更恐怖的青雷威壓。幽深洞口處,口含寶珠的青龍正在低空盤旋不下,喉間發出輕微的嗚嗚聲,似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青龍見到幾人身影,暗黃雙眼都似乎猛然亮了幾分。
急急地叫了兩聲,它立刻改變盤旋的姿勢,龍尾一甩,竟将那幽深洞口的前半截給砸了個爛!
“小心!”
歸星遊雙劍撐開劍陣抵擋被青龍甩落的深青巨石,又打出兩道劍風将落石的滾滾煙塵吹飛。
煙塵散去,被青龍一尾巴甩出來的新洞口處赫然躺着一個人。
——她雙手雙腳都以某個不自然的弧度曲折着,仰面朝天,身上的雲煙谷法袍破爛不堪,她從不離手的雲鞭被丢在不遠處斷成兩截。
滿地的血迹、打鬥痕迹與幾片散落在地的幽藍龍鱗中,那人渾身血污,唯有小腹處全然潔淨。
她的小腹正緩緩閃爍着某種熟悉的光芒,銀白色的、柔和而幽靜的寶珠虛影,正靜靜盤踞在那裡。
——寶珠根本沒有徹底被解決,還在這等着她們!
“徐道友!”
“怎麼回事?”
徐飛羽雙眼微睜,目光沒有聚集地呆滞在虛空中的某個點上,但眼睫還會輕微顫動。
她似乎察覺到了有人過來,掙紮着側過臉看向她們。原本秀美的面容此刻一片蒼白,但細看之下又似乎正浮着層神采奕奕的紅潤光芒。
岑再思記得,她原本是築基後期的修為。此時雖不像扮作樊易的邪修那般随着呼吸便飛快上漲,但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詭異向上爬升着——此時已是築基大巅峰!
“岑煦!”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處理邪修的經驗,岑煦立刻心領神會地撐開護盾飛身上前,運行護心真經将靈力彙聚掌心,探入徐飛羽的那被剖開的小腹中,雙手作捧心狀把那似真似幻的寶珠虛影一并硬拔而出!
虛影光芒大盛,又似寶珠本體從邪修身上被拔出時那般席卷了衆人!
但不知是定心丹的藥力實在強勁,還是虛影不如本體威力駭人,岑再思這次連血都沒吐,耳邊也沒聽到幽幽蕩蕩的回聲呓語。
她就穩穩地執劍站在原地,緊盯着那汪流動的球形虛影被岑煦抛向空中,又被疾馳而下的青龍敖睡一爪抓住。
徐飛羽的身體緊跟着岑煦的動作從地上彈起又重重落下,就在寶珠虛影離開她身體的下一瞬,她哇地聲吐出口夾雜着不明異物的粘稠黑血!
她并未像邪修那般修為快速下跌,但她的靈識立時四下潰散而開——
歸星遊是幾人中靈力最為充足的,當即打出道靈力就将徐飛羽整個包裹起來拖回磕頭項圈的防護範圍之内,岑再思又快速硬塞了兩枚地階補靈丹進她口中,翻找間,岑煦又遞了幾枚固靈丹過來。
都已經這樣了,來不及多加思考,幾位小姐少爺隻能按照自己平日裡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流血止血、不行吃藥的樸素醫療觀念對徐飛羽進行粗糙急救。
不管了,先保命。留着口氣帶回出□□給小藥仙,再不行就帶出去給秘境外面的各家長老老祖再救。
祁白在滿地的幽藍龍鱗中找到了屬于徐飛羽的那片藍玉鱗,禦劍将它勾到附近,上面的傳影陣法果然已經被毀得一絲痕迹都不剩。
“藍玉鱗上的傳影陣法在被毀之前應該記錄了一部分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各家長老都在秘境之外等候。”歸星遊道:“出去之後便能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它最好是。
岑再思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這裡應該是青龍——盤踞看守寶珠的地方。】
随身老奶在她的破爛識海内一卡一卡地堅持工作并給出推測:【小邪修在這裡——偷竊寶珠,用了某種方法并未——立刻驚動青龍。】
岑再思當然也猜得到:【因為他想悄無聲息地拿走寶珠,在僻靜無人之處恢複金丹修為離開秘境。
一旦驚動了青龍就會驚動我們,就算誰也攔不住他,但隻要我們有一口氣能将這個訊息通過藍玉鱗傳遞到外面的各家長輩那裡,他出秘境以後都難走脫。】
奶:【但不知道這——個妹妹為什麼也深入了夏季區域——她發現了小邪修的竊寶行徑,很有可能自己——也被小邪修發現了……總之她給你發了傳音靈蝶,又硬把青龍給驚醒——小邪修帶着寶珠隐匿離——開,她則被寶珠虛影寄生。】
岑再思默然。
到底怎麼回事現在已不得而知。
随着幾人的粗糙急救,徐飛羽的氣息和修為都平穩了些許,但目光仍然呆滞。
虛影已除,她小腹的破口處卻仍逸散着肉眼難以分辨的縷縷幽光。
她似是沒能回神,也自然沒法回答這些關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問題。
眼見出口開啟在即,這裡又危險,幾人拿出法器,帶着奄奄一息的徐飛羽轉身返回。
走前回望,口銜寶珠的青龍小心飛進了那個被它自己打爛入口的幽深洞穴裡,露出碩大腦袋,對着幾人又拖長聲音“嗚”了兩聲。
“……”
真的很可惜,今年馭獸宗沒來,雙方都缺個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