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嗎?】
二十春自己漂浮在祁白的身邊,這位龍小天束完馬尾,發覺了岑再思的目光。
他先錯開視線,接着又轉了回來,不知道思考了點什麼東西,主動解釋道:“高階陣盤沒什麼問題,隻是比起親自現場布陣,多少不夠穩固。我怕此人還有什麼後手,所以才在幾個位置加固了靈劍。”
【是啊。摸着良心講龍小天确實算是個天才吧,雖然靈根不太行,但連玄滄劍派的那個劍修小天才都參悟不透的試劍石,龍小天擱那一坐就是頓悟。】
【但要是沒有你家老祖定的婚約,他不是你未婚夫,或者你們家沒那麼要臉,你再嚣張跋扈趾高氣揚壞一點,他這種家族棄子連進都進不來懸珠秘境。】
岑再思抱臂點頭,冷酷嘉獎:“列陣的靈劍出去找長老,用廢了叫他補給你。”
在識海内,她表現得同樣冷酷:【沒有‘要是’,我們家在大事上向來要臉的家風是很難改變的——進不來懸珠秘境也總還有别的秘境,你說的,一個龍傲天總會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機緣。】
奶:【但你摸着良——心講,他像我說的那——種标準龍傲天嗎?】
【不像嗎?】
岑再思朝他招招手,示意過來。
祁白一時摸不清她意思,略略躊躇片刻。
于是岑再思:【怎麼不像了,這不是挺桀骜不馴的嗎?】
奶:【你不能把所有——不當你狗的性情都定義為桀骜不——馴!】
片刻後,祁白躊躇完,走了過來。
識海内,系統又在發出熟悉的聲音,它先喊:【岑思兒在折辱你!】
它再喊:【寶珠就在那人手中,你看準時機,趁衆人不備将它奪走吞進丹田煉化!】
滴滴滴滴的,像壞掉的發聲傀儡,像祁成業養的那隻焚火犬,像柴房旁邊那片樹林裡永遠叫個不停的鳴蟬。
祁白早已習慣在柴房裡無視鳴蟬的尖叫。
他思考了片刻,思考的結果是大小姐方才跳上龍背的模樣實在是很威風凜凜。
祁白很難說清自己當時與此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情。現形水很快逼出“樊易”,他縱劍與“樊易”争鬥時在某刻仰頭望去,飛劍環繞間,大小姐的身影幾乎與那條盤旋的青龍融為一體。
他走到岑再思面前幾步,等岑再思的吩咐。
岑大小姐卻隻是盯着他若有所思。
祁白微微低頭,又主動道:“對不住,先前給我用的傀儡,大多都被邪修毀壞了。”
岑再思停頓片刻後微微颔首。
……果然是思緒遲鈍,她這才想起來大戰小青龍前,将帶進秘境的無頭傀儡統統給了祁白灑現形水用。
這些傀儡平均每隻也就築基初期的實力,打打冬季區域的妖獸家族老弱病殘還行,對上壓制修為的金丹小邪修來說基本可以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
以及在沒有修士神識操控傀儡絲的前提下,岑再思的這批第三代戰鬥傀儡隻能自己進行格外簡單的操作,比如灑水,比如拔草。
祁白的修為不過堪堪築基中期,就算有這個閑心,也至多同時操控兩三個傀儡,根本不可能躲開小邪修的有意攻擊。
岑再思擺手,頗為寬宏地表示理解:“沒事,本來也沒指望它們能全須全尾地活下來。”
隻能獨自執行簡單操作的呆比傀儡,被實力接近金丹的邪修一刀十個是正常……
的。
“……等等。”
岑再思如夢初醒般重複了遍方才所思:“隻能獨自執行簡單操作的呆比傀儡。”
随身老奶在她的識海内重複:【對,隻能獨自執——行簡單操作的呆比傀儡。】
岑再思忽然伸手扶住了自己額角,閉上眼睛。
祁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