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不會。
他覺得岑大小姐應當也并不需要他會這些……但他可以學,岑溫說的。
岑溫的原話是:“學着點!”
祁白對此沒有明确反抗。
但岑再思不愛出院門,要學也沒地方學,這事兒便一拖拖到了懸珠秘境開啟。
懸珠秘境位于境西垣洲,岑家派了位不在閉關的元嬰期族叔領着幾位築基期小輩前往。抵達垣洲時距離秘境開啟還有幾天時間,然而岑大小姐依然隻愛留在自己的靈舟上埋頭修煉,不愛出門見人。
直到秘境開啟當天,岑再思才終于出門賞了早已改衣換鞘的祁白一個眼神,打量片刻後鼓勵性地評價道:“很有人樣了。”
系統又立刻:【岑思兒在用言語侮辱你。】
而岑溫敏捷地跳出來邀功:“阿姐,這衣服是我給他拿的!”
祁白:“……”
于是岑大小姐又賞了堂弟一個笑容,不再說話,帶着他們前往秘境入口。
秘境入口是座碩大的湖泊,水面如鏡,岸邊已經圍靠了不少等待進入的宗門家族修士。
岑家才一露面,修士堆裡便沖出個打扮得珠光寶氣叮呤咣啷的女修徑直找上岑再思,笑嘻嘻道:“前不久聽說咱們家新來的管事怠慢了你,還辛苦煦妹妹親自罵他。”
岑再思瞥了這個女修一眼:“幹什麼?替他讨公道啊。”
天寶軒的少東家之一,應五财立刻大聲:“怎麼會!這種怠慢貴客的管事當然直接處理,我替他給你賠不是。”
“不用賠不是,賠點靈石就行。”
應五财又立刻叫冤:“哎呀,你不知道,那個管事是我四哥手下的人,專門被派來搞壞我關系的!被親哥這樣坑害已經很慘了,你竟然還要我賠靈石。”
岑再思不為所動:“互相坑害不是你們應家的家風嗎?”
應五财又嘻嘻一笑,不作解釋,從自己身上的叮呤咣啷裡拆下一個鈴铛法器就往岑再思腰間塞,“嘿嘿說這些……來,聽說秘境裡風沙大,拿個鈴铛撐個罩子給咱們大小姐擋擋風。”
鈴铛乍一看古樸雅緻,再一看才黃階法器,估計實際上也就隻有撐罩子擋風這一個作用。不過能從應五财這個摳門小财神身上拿到點東西已經不容易,岑再思欣然接受,而後招招手:“岑溫。”
岑溫閃現。
岑再思當着應五财的面把鈴铛往他手裡一放,又揮手道:“拿去擋風吧。”
岑溫高高興興地謝謝姐,沒管東西哪來的,也沒管姐為什麼不自己留着用,隻是半側過身給祁白使眼色:學着點!
祁白:“……”
黃階法器,對他來說是什麼好東西嗎?
對于岑再思這種當着面轉手把東西送人的行為應五财半點沒不高興的,她看見岑溫,又好奇問道:“聽說你未婚夫也來了?哪個?這婚事怎麼說?我問了小藥仙他說還在路上待會兒就到,需要姐幾個幫你震退那未婚夫嗎?”
她不僅沒半點不高興,似乎還很興奮。
岑再思:“用得上你們?”
“……也是。”
應五财遺憾,但仍舊探頭望了眼,一眼鎖定岑家隊伍中那張她唯一的生面孔:“那個是吧?人長得倒還行,就是五靈根就是不行,這才築基初期,不會進去以後還得你保護他吧……诶,诶诶,祁家的人來了,祁家的人朝你未婚夫過來了,祁家的人在看你!”
她頓時更興奮了。
岑再思:“……”
祁家占據十幾條高級靈脈,數量是境西世家宗門之最,而這種靈财豐厚資源飽滿的大家族卻在幾百年來始終沒培育出什麼修行上有天賦的接班人。
自從他家撐門面的化神老祖隕落之後,祁家便以一個驚人的速度飛快衰落下去。
五年前分配懸珠秘境名額,境西世家裡祁家搶到的名額最少,很一番據理力争後才拿到一個。
祁成業正是這唯一一個拿到名額的獨苗,從飛劍上跳下來就遠遠看見了站在岑家人身邊的祁白——這個天天睡燒火房的五靈根廢物如今拿了岑家的秘境名額,穿着岑家的家袍,換了新的配劍,還和岑家少爺站一塊兒有說有笑!
岑大小姐怎麼就能忍下這種沒用還舔着臉上門的未婚夫呢!
“祁白,你真是有幾分本事,從前我怎麼從來沒發現呢。”祁成業咬着牙走過去,可能想維持表面的笑意,但效果很猙獰,語氣也陰恻恻:“岑大小姐也真是疼你,岑家的秘境名額也給你,家袍也讓你換。”
“他罵你未婚夫。”應五财看熱鬧不嫌事大。
【準備舌戰炮灰維護一下我們龍小天嗎?】奶也在識海裡看熱鬧。
岑再思招手:“岑溫……”
岑溫立刻巴巴地湊上來等姐姐施令,但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便見祁成業後面伸出隻手拍拍他肩膀,陰恻恻道:“這位道友,祁白拿的是我們樊家的名額,你對樊家的名額是有什麼占有欲嗎?”
樊家大少爺就跟個男鬼似的無聲無息出現在了祁成業身後,皮笑肉不笑。
去年他為了跟岑再思比鬥一場,甚至拿出了懸珠秘境的名額作為賭注,結果就是既被岑再思摁在地上揍,這個名額又給了那個今年忽然冒出來的未婚夫。
見狀,岑再思及時轉換語言:“岑溫,準備一下,待會兒去和樊淩對罵。”
“好!”岑溫積極回應,退回去用胳膊肘狂捅祁白:學着點!
祁白低頭看了看岑溫的胳膊肘,又看了看皮笑肉不笑的樊家少爺和臉色變白的祁成業,最後看了看轉移視線完全不想看這幾個人一眼的岑再思。
系統在他的識海内幹着急:【打臉!非常好的打臉環節!沖出去告訴那兩個修士懸珠秘境的名額是你靠自己争取到的,和岑家的幾個姑娘都沒有關系!要罵就對着你罵!要打你随時奉陪!你又不是打不過!隻要他們能承受得罪你的代價——】
果然,樊家大少爺話鋒一轉,直沖祁白而來:“不過我也問問祁道友,樊家這個名額用着舒爽嗎?又是怎麼從鐵石心腸的岑大小姐手裡讨要來的呢?”
岑溫上前擋住他,熟練甩出岑家慣用話術:“問什麼問,關你什麼事?問這個是準備再要回去嗎?不打算要回去那你問什麼啊!”
“還污蔑阿姐鐵石心腸,樊淩你是修為越往上心腸越壞是吧,這種話怎麼都說得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