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用力試了試發現掙脫不開,手腕也被牢牢捆住,這紙片形成捆索,看似弱不禁風,結果意外的牢固,媚兒哭哭啼啼起來,小聲抽泣問道:“小娘子,這下該如何是好...那兩位公子,沒跟着你一起進來嗎?”。
珠簾被掀開,女人婀娜多姿扭着屁股走了進來,厚重脂粉都擋不住菁娘臉上的憔悴,她勾唇一笑,慢悠悠蹲下抓起江知下巴,細細瞧起了她的臉,右手拿着刀比劃起來,呵笑道:“你這臉皮,确實不錯,若不是被她瞧上了,我定會把你關進我這花樓裡攬客”。
江知歎了口氣,渾身放松地靠在背後柱子上:“都跟她說過了,長孫年跟我不是一對”。這哪是瞧上了她的臉皮,分明是那老闆娘把她當作臆想敵呢。
“都怪你!若不是你,她怎會把我妹妹抓了起來?!”菁娘手一用力,捏的江知下巴酸痛不已。
“白巧是被你害死的,關我什麼事?若不是你被金錢蒙蔽,她的臉怎會在老闆娘身上”。
“你住嘴!我妹妹沒有死!”。
刀尖劃過江知臉龐,白淨臉龐赫然被割出紅色血痕,疼痛使江知下意識“嘶”了聲,鮮血從傷口處緩緩流出,媚兒倒吸一口涼氣:“小娘子,你,你的臉...”。
“她說了,隻要把你的臉皮帶給她,她就會放過我妹妹”菁娘笑容逐漸猙獰,刀馬上再次劃向江知。
“你真覺得她會放過你麼?”
江知内心暗罵一聲,等菁娘帶着她的臉皮去找紙魅,她也命不久矣了,白癡。
刀抵住江知脖頸,菁娘已經瘋癫,聽不進江知說話,她雙眼空洞迷離,聲音帶些顫抖,說道:“把你整顆頭,一點點割下來裝給她,也不是不行...”。
眼看刀尖就要劃破脖頸,江知下意識閉上雙眼。
“哐當”一聲刀掉落在地,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出現,隻見菁娘渾身動彈不得,她的手竟自動擰成幾圈圈,扭曲成詭異的姿勢,随即她嗚嗚咽咽噴出一口鮮血,徹底倒在地上,死了。
江知看着眼前不省人事的菁娘。
難道她真有女主光環?
“本來我都不想出手,誰叫那紙魅竟然不聽管教,想割了小娘子的皮呢?”媚兒嬌笑一聲,竟不知何時松開了綁,身上傷口消失不見,跟先前哭哭啼啼的模樣判若兩人,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裳,活動了下筋骨,坐到梳妝台前不急不慢梳起了頭發,她歎了口氣說道:“那紙魅還真是滿腦子隻有男人的垃圾,隻好殺了”。
“媚兒,你是不是忘記給我松綁了...?”。
媚兒扭頭撐着腦袋有趣般望向江知,笑道:“小娘子,别裝了,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對麼?”。
确實,從媚兒出現在視線那一刻,江知發覺她手背上有青冥劍留下的劍傷,就知曉她是那日的黑衣人。
“但是我沒想到你會給我處理傷口,還是我自己弄出來的傷口,真不知該說你善良還是說你蠢”。媚兒渾身零碎傷口随着煙霧消散,破碎的衣裙也變得完好無損。
江知抿了抿唇,渾身放松,說道:“你都不想殺我,我又何必對你下手?”。
“誰說的?”媚兒微微眯起了眼,打量起了江知。“我現在立馬就能殺了你”見到江知臉上毫無懼意,媚兒威脅道。
“你要是殺了我,怎麼跟你那位主上交代?”。江知不急不慢問道:“對了,菁娘帶着的那些女人,還有花樓是怎麼回事?”
媚兒哼地一聲,随即真解釋了起來:“這些可不關我和主上的事,是紙魅不服管教自己幹的虧心事,你瞧見的那些畫,畫中每一個女人,都是鎮上那些模樣精緻,卻沒有靈魂的人,成了紙魅控制的軀殼罷了”。
“對了,至于紙魅去取時少郁的血那件事,可不是我們主上安排的”。
無崖門?
江知想起入畫中時,那個面具男對小黑心蓮說的話,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這三個字。
或許除了尋找妖石,無崖門還想要了時少郁的命。
看着江知神色複雜,媚兒無所謂勾唇笑道:“救不了的,那些女人心甘情願交出靈魂,若是畫被毀了,她們都會死”。說罷,媚兒一撩額前碎發站起身嬌媚喊道:“主上,别看戲了,出來吧”。
一縷黑煙從美人畫中出來,玄色身影漸漸浮現,金黃面具半掩左臉,男人低沉聲音響起:“你跟你母親一樣聰明”。
看清那人,江知心中一驚,是拐走時少郁和長孫年的面具男,她猜到了媚兒的主上和無崖門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沒曾想,竟是他。
面具男緩緩走向畫像,伸手溫柔又帶些留戀的撫摸起來,從臉龐流連到耳畔牡丹,他轉過頭,連帶着看向江知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溫柔,随後又像是想起什麼,眼神透出殺氣:“你母親是被無崖門害死的,你一定要為她報仇”。
那眼神透出滿滿怨恨,毛骨悚然,江知下意識有些抗拒。
“我叫懷澄,你可以信我,也可以不信,但是我絕不會害你”。懷澄伸手一揮,給江知松了綁,随後瞥向江知手腕處的玉镯,眼睛一眯說道:“恐怕你還不知這玉镯的用處?”
江知低頭望了望那碧玉镯,從穿過來便一直帶着它,這镯子還有什麼獨特之處嗎?她緩緩搖了搖頭。
隻見懷澄嘴裡嘀咕起口訣,那玉镯發出一陣亮光後竟抖動起來。
“你現在把它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