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花樓被幽綠燈光覆蓋,陰森空蕩,江知被推入漩渦後,便出現在了這,原先的花樓燈火輝煌,琴瑟悠揚,如今這旋渦下的花樓,已與鬼府并無兩樣。
腳底傳來黏糊觸感,江知皺眉,有些疑惑低頭微微眯起了眼,看清了腳底的東西後,四肢一僵。
我靠!
隻見她正踩在腐屍上,腐屍爛肉橫七八豎堆積,形成了人肉山,各種蟲子在腐屍上亂竄,臭不可聞,而江知正站在人肉山的最高處。
江知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臉色複雜,頓感欲哭無淚,不敢放聲尖叫怕引來更可怕的東西,她蹑手蹑腳終于跳到一旁空地上,緩了口氣。
難怪系統遲遲沒響起,原來早就算好了無論如何她都會進入漩渦。
她走到花樓大門處,擡手試探性往外伸了伸,花樓猛地一震,江知險些沒站穩,手指果不其然被彈了回來,整座花樓都被人用結界封住了。
一陣哭聲傳來,江知朝四周望了望,嗚咽聲愈來愈近,似乎還夾雜着救命的喊叫聲,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越跑越近,媚兒渾身是傷,蓬頭散發,粉色衣裳也有些破爛,像是經曆了場惡戰,她哭得梨花帶雨,那張臉蛋看了直令人心疼:“竟在此遇到小娘子...”。
江知瞅見她身後無人,但又瞧她渾身零零碎碎的小傷口,趕忙扶住她,問道:“媚兒,你怎麼在這?”。
“因犯了事,我被菁娘丢在這裡...本以為活不了多久,好在,好在遇到了小娘子”。媚兒抽泣幾聲,混混沌沌解釋道。“小娘子方才是不是觸摸了結界,花樓震了震,那膽小的小妖連忙逃走了,這才得以逃脫”。
江知摸了摸身上,動作一頓,掏出一瓶傷藥,給媚兒小心翼翼地細細塗抹開來,媚兒哽咽道:“小娘子,你怎得出現在這?”。
“就,不小心的”。江知随便敷衍了幾句,“你知道怎麼離開這嗎?”。
媚兒搖了搖頭,突地說道:“小娘子,牆上的畫好詭異,我好害怕...”。江知聽罷,聞聲看去,花樓四壁挂了許多圖畫,數量甚多,層層疊疊毫無美感,江知緩緩走了過去,畫上女子個個相貌一般,其中有個熟悉臉龐,像極了菁娘當時領着跳溫泉的女子。
她望見牆上許多場景,竹林圖,山洞圖兩個小孩被綁住...好眼熟。
正想的入迷,隻聽媚兒尖叫一聲:“小心!”。
“滴答”——
山洞滴着水,周圍擺放着好幾具白骨,有兩個白衣小孩被繩子緊緊捆綁着,嘴唇幹涸皲裂開來,臉色蒼白,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坐在最高處悠閑的喝着酒,他擡手比劃了幾下兩個小孩,大聲放肆地笑了笑,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一側,俯身在男人身旁低語幾句,隻見戴面具的男人笑的更為肆意。
“你們猜猜,老不死選了誰?”。男人慢悠悠走下去,看着地上兩個小孩臉上絲毫不見害怕,紛紛閉口不言,其中一個小孩竟敢沖他一笑,說道:“你别在這挑撥離間!掌門遲早派人殺了你,再救我們出去!”。
另一個小孩窩在角落,一聲不吭,細看臉上有些淚痕。
男人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不急不慢說道:“時少郁,你心裡其實比誰都更為清楚吧?”。
居然是時少郁和長孫年,兩人過于稚嫩導緻江知沒能第一時間認出,那這場景就是當年兩人被妖怪拐走的時候了,江知認真看了看時少郁,小時候那麼可愛,長大怎麼那麼欠呢。
幾個黑衣人圍了上來帶走了長孫年,時少郁心猛地沉了下來。
他确實比誰都清楚,掌門若是真想救他,憑他的修為,怎會遲遲未出現,倘若真要在他和長孫年中選一個,他也肯定是不被選擇的那一個...
為何,為何他永遠是不被選擇的那個?
江知心髒一抽,看着時少郁那稚嫩的臉龐越來越不自信低下頭,有些心疼這還沒孵化的黑心蓮。
她蹲下身,想抱一抱這小黑心蓮,果然身子穿過了他,也是,這畢竟是過去的幻影,她歎了口氣,想着回去給他多畫幾幅畫吧,怎麼開心怎麼來。
“你在幹嘛?”時少郁開了口。
不對啊,這聲音,這欠揍的口吻,江知猛地向後看去,一個長大版黑心蓮出現,映入眼簾,玄色衣裳,青冥劍。
“你想對着小時候的我鬼鬼祟祟做什麼呢?”時少郁挑眉抱手,戲谑地盯着江知。
江知臉色漲紅,佯裝若無其事整了整袖口,問道:“沒做什麼...你怎麼在這?”。
“也不知道你發什麼颠,畫着畫轉頭就跳進漩渦裡,攔都攔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