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翎穿了一身淺色,幾乎和同色系的沙發布融為一體。
是沒見過的衣服,酒精泡得舒詞的大腦轉動得有點兒慢,想起申翎以前從來不願意穿淺色、亮色的衣服,和那個年紀所有的叛逆小孩一樣,隻有好似隻有黑白灰才算酷。
但小孩長大了。
是什麼時候長大的呢?舒詞揉了揉額角,有點想不起來了。
以前哄孩子還算得心應手,但他倆現在不尴不尬的狀況,讓舒詞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側過臉換鞋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醉意:“餓了沒?我給你做點夜宵?家裡好像還有點面條和雞蛋……”
“你喝酒了?”
——隻得到這樣一句冷冰冰的回答。
好吧,還是被聽出來了。或者是聞到了。舒詞挫敗地想,自己在申翎面前,一直是很失敗的大人吧。
外面的雨還在下,他沒帶傘,下出租車到家這段路隻能淋着,身上冷得很,吸了吸鼻子,帶出綿軟的鼻音:“一點點……學校放假了麼?”
轉移話題的技巧太生硬也太拙劣,申翎站起來,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舒詞不得不跟着擡起頭——這小孩什麼時候長這麼高了——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但背後就是牆,他根本無路可退。
他看着申翎逼近自己,目光像鎖定獵物的猛獸,而他就是那個盤中餐。
舒詞不自在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偏了偏頭。
那是個非常抗拒的肢體語言,下意識的反應最騙不了人。
申翎盡收眼底,覺得可笑更覺得可悲,嗤笑一聲:“你别這麼緊張,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他慢吞吞地,一字一句道,忘了嗎,我們已經分手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