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和點頭:“沒錯。”
手袖一揮,他們二人面前出現袖珍的五彩琉璃小瓶。
蓋子打開,三股靈力交織在一起,最終形成一股靈力散開在周圍。
許雲和道:“他們安州雲門有可置換靈力的芥子,而我有這可檢測靈力的瓶子。他們恐怕怎麼都想不到,我亦能制出保存靈力的法器。”
他向左從雁炫耀一番。
“嗯,謝了。”左從雁淡淡道。
完全沒有預想中左從雁對他贊不絕口的誇獎。
許雲和在心裡罵他千百遍。
最無奈的是,他沒資格生氣,左從雁給的靈石太多了,無法對待如此财大氣粗的大财主發火。
但他還是買關子,拿着東西在左從雁面前晃了晃:“你猜猜到底是不是一個人的?”
一人的靈氣不加以保存,不日就會消散。左從雁對無恙憂的村長、天坎的守門人以及那日在寒潭前的船夫起疑,于是,留了個心眼存了他們的靈氣。
人的容貌音容或許能變,可靈氣始終隻有一種。
左從雁佩服地對他拱手,笑着誇他:“許師弟天資聰穎,若連你都無法證明是否出自同一人,我猜上域之中,再無第二人能幫到我了。”
他接過琉璃瓶,其中靈力飛洩,萦繞着他的手指。
三條由靈力編織的細線漸漸勒緊,這樣的感覺……是屬于安州雲門至陰功法的觸感。
左從雁回神,回複許雲和道:“是一個人。此人用了一種手段,改變了他熟悉功法使出靈力的走向,他的手段熟稔,若非由你煉化剔出障眼法,我大抵會被糊弄過去。”
他的這番話,許雲和很是受用:“大師兄慧眼識珠,居然那麼識貨!”
誇了左從雁同時,還不忘誇自己。
許雲和賣關子道:“師兄可知,使用障眼法的人是誰?”
左從雁驚訝道:“你還深谙此道?”
許雲和來了顯擺的興趣:“掩藏靈力的法術不是人人都會,據我所知,修為達到渡劫期大圓滿才可能扭轉靈力,且不會被法器識破。此人,能被我輕而易舉的破解,正說明他修為不高。”
修為不高,又能用掩人耳目的法術。
再者,一路而來處處與安州雲門有關,想想也能猜測出大緻範圍。
左從雁道:“安州雲門最厲害的已經伏誅,其餘的除卻雲秀昭的父親,那隻剩下一人。”
雲秀昭的兄長——雲經綸。
左從雁抓住瓶子,念着這個名字。
雲經綸此人特殊,行蹤詭異,會的功法頗多,左從雁與他交過幾次手堪堪能打個平手,不分伯仲。
此前說雲秀昭是安州雲門的漏網之魚,那麼現在,雲經綸也算是最奸詐狡猾的一條。
他細細琢磨着:“雲經綸,無恙憂……天坎……”
倘若不是他留了個心眼撲捉到了靈力,都要認為一路去往無恙憂,落入秘境,再到又去到天坎是再不過順其自然的事情。
畢竟去天坎尋找飛升的機緣不是什麼秘密,而必經之路必然是先進入秘境。
錯就錯在,他先去了無恙憂。
那麼,是誰引導他去了無恙憂。
是和歸。
左從雁眼神一暗。
沒錯。
是和歸親自說要交給他尋一名女子和孩子,和歸指明了非要他去無恙憂不可。
有了這樣的揣測,左從雁心中更明了。
好啊,看樣子和歸已和安州雲門的雲經綸有所勾結。
再結合今日雲秀昭異樣的舉動,便能猜測出他們可能利用雲秀昭給他下套。
左從雁又思索片刻,之後立馬動身,往牢獄的方向去了。
雲秀昭在左從雁離開後驚魂未定。
其實也不能算驚魂未定,他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左從雁不動手。
他正出神,背後冷不丁的響起師玉引的聲音。
“不是說好,激怒左從雁後捏碎傳送符麼,你怎麼不信守承諾。”師玉引怒氣不小。
雲秀昭被她突然出現吓了一大跳,轉睛一看,師玉引臉色好了許多,此刻站在雲秀昭面前,已經沒有那天哇哇吐血的樣子。
“你的傷……”
由于雲秀昭質疑的目光太明顯,師玉引瞬間明白他心中的不解,微微壓住火氣,解釋道:“有人幫我療傷了。”
雲秀昭為她高興:“太好了,那天我真的差點以為你會——”
“廢話少說,我要你取得左從雁靈力的芥子呢。”師玉引急匆匆的打斷了雲秀昭的話,她現在就急着要他手中的東西。
她伸手向雲秀昭要東西。
雲秀昭看着她。
師玉引嫌棄他太慢,上手想去奪過來。
哪知雲秀昭一見她有想強搶的念頭,藏在袖子下的捏着芥子的手一躲。
師玉引才恢複一點的血色的臉蒼白幾分,高聲質疑道:“你這是幾個意思?”
雲秀昭沉默片刻道:“抱歉,恐怕我不能給你。”
師玉引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嘴唇顫抖,她盯着雲秀昭看了又看,恨鐵不成鋼道:“你看看你臉上的痕迹,是左從雁掐的吧。我早跟你說過,他不是好人,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雲秀昭覺得左從雁挺好的。
他說話難聽,左從雁除了掐了他,咬了他一口,再沒有做更過分的事情。
還有就是總喜歡用鐵鍊綁他。
……其實這一點尚可忽略不計,都是些小事。左從雁說過狠話,隻是說說,卻沒傷過他一分毫毛。
在他心目中是頂好的人。
雲秀昭不說話,是一種無聲的反駁。
師玉引被他噎住了。憤憤地想,左從雁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
可是事已至此,雲秀昭必須要給出含有左從雁的芥子,他們之後的計劃才能得以成功。
雲秀昭的不配合,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對于特殊情況,肯定有另外的應對措施。
師玉引垂眉苦笑:“我說貶低左從雁的話,你一點也不相信我,那麼,如果不止我認為呢。”
走出來的人,是一個雲秀昭萬萬想不到的人。
和歸輕而易舉的破除了牢房禁锢他的欄杆,來到他的面前道:“不知小友,可否記得我。”
記得,當然記得!
不就是那個想把他一腳踢下去,摔成稀巴爛的和歸長老嘛。
師玉引怎麼會選一個如此令人煩厭的人來對他進行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