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可見的咽喉滾動聲,雲秀昭懷疑自己被水灌傻了,聽完蕭行枞說出的話如夢似幻。
蕭行枞咬牙切齒,語氣加重。
擲地有聲的質問,猶如質問他們是否就此攜手私奔。瞪來的眼紅着眼眶,巴不得啃手雲秀昭的血肉。
雲秀昭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喃喃聲中透露歉意道:“真有此事?我……并不知曉。”
想了想自言自語又道:“他怎麼會突然産生離開的想法。”
左從雁本人應該最為清楚,如果他的金丹再沒有得到縫補,哪怕現如今鎖住的靈力也會再不久的将來空虧一潰。
多年來的努力,到最後隻能落得個前功盡棄的結局。
不僅是雲秀昭覺得意外,蕭行枞更是意外中夾雜着憤怒。
他自己本人真有通天的本領,何必相求不遠萬裡的左從雁。
真真是求人辦事,不得不在關鍵時期低頭。
不甘心與原本唾手可得的機會失之交臂,蕭行枞拿出比剛見面還客氣的态度,謙卑的态度懇求左從雁。
哪知左從雁态度堅決,不吃他這一套。
蕭行枞惱了,話語間鋒芒畢露,隐隐有撕破臉的意思。叫住門前的左從雁駐足,他句句話夾槍帶棒。
“雲秀昭的魂魄不僅始終為同一魂,且在慢慢修複。原本第二抹受了天劫的魂魄快要破碎,你想來也快得償所願,大仇将報。可惜他剜下屬于你的靈骨安置體内,日日吸收不屬于他的靈氣的滋養。”
“你快死了,他卻快活的吸取你的力量而活着。”
蕭行枞不瞞左從雁的優柔管斷,譏諷冷笑:“一世天子驕子,被仇人吸幹靈力就此隕落,傳出去豈不是會讓修真上域尊崇你的強者們笑掉大牙。”
而左從雁付之一笑,明明知道蕭行枞在譏諷他,卻回答道:“我拭目以待看着他們缺着牙齒對我笑的樣子。”
蕭行枞氣瘋了,激将法宛如打在一團棉花上,無處發洩。
他對左從雁确實是無可奈何。
但誰讓雲秀昭是個廢物草包,因有先前刺在雲秀昭身上的那根探魂針,蕭行枞輕而易舉的能穿過左從雁設下的結界,來到雲秀昭身邊。
自然要挑軟柿子捏。
蕭行枞諷刺雲秀昭一通。
依然謹記在心自己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他算是看出來了,左從雁嘴硬心軟,說一套做一套,誤讓他認為雲秀昭是最讨人厭的存在,實際上卻是他短目狹隘,誤導了自己。
這時,雲秀昭一把抓住了他,滿臉着急,蕭行枞不說話,等着欲言又止的雲秀昭開口。雲秀昭懷疑道:“你莫不是得罪他了?其實,左師兄他不是中途放棄的人,你們再商讨商讨,再做決定也不遲。”
蕭行枞被他的一口妄言氣笑了,氣得甩開他的手,就差指着雲秀昭的鼻子罵了:“我得罪他?分明是他不知好歹!”
他被雲秀昭一句話氣得不清,索性要走,雲秀昭急得跳下床。
他和蕭行枞是陌生人的關系,再疊加上發生過沖突,雲秀昭對他有陳見在其中,這時候雲秀昭着急想問個究竟,也顧不得先前此人攔他的的前仇舊怨,壓下心中對他的不滿,假笑道:“你說他要帶着我回去,我不太相信……”
等等……這個不重要,雲秀昭頂着蕭行枞隐忍快爆發的怒火,迅速轉換話題:“我不想他那麼快回去,蕭家主同樣需要他的幫助,我們何不一起勸他?”
蕭行枞眼皮一跳,他想不到雲秀昭竟然會在此事上有助力,事情峰回路轉,他火氣消減了不少。
對雲秀昭是草包的印象翻轉,橫眉相對的表情柔和下來。
雲秀昭和他談條件:“我并無十足的把握,他恐怕不會聽我的……所以還是要動用一些手段,你要竭盡全力幫我做一些事。”
蕭行枞聽他的語氣不像内容說的沒把握,來了興趣,答應得自然爽快無比:“可以。我們各取所需,既然談合作,我必定會力所能及的幫你。說吧,你要我怎麼幫你。”
與師玉引見面的約定,雲秀昭不曾忘記,恰巧今夜正是相約之日,那一定需要見一次面問個明明白白。
左從雁那邊免得他又起疑心,是行不通了。蕭行枞此舉,無疑是給他搭梯子。
正和他意。
這下換成雲秀昭有些忐忑了。
蕭行枞說的沒錯,左從雁有時候确實不知好歹,疑心太重,雲秀昭左思右想,原著中左從雁經曆的事情,都沒想沒明白,究竟是那一步環節出了差錯。
像左從雁這樣的倔種,仿佛是大夫面對病入膏肓卻滿嘴頭頭是道的狗屁庸醫,自以為對自己了如指掌,實際上是盲目倔強。
但左從雁太過精明了。
第一次與左從雁正面交鋒,他心裡并非是十拿九穩,相反,他事先預設的假想中,是左從雁察覺到後的暴怒。
雲秀昭坐立不安的等了又等,在聽見沉穩的腳步聲,迅速躺下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