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旁邊心急如焚的雲秀昭,不禁多了幾分好奇。
他披荊斬棘,當上家主,手中鮮血不為少數,像雲秀昭虛僞至極的人他見多了。修真界弱肉強食,最好斬草除根,至簡至真的道理需時時刻刻放在心上。
他想不通左從雁多此一舉的做法。對于迫害自己至深的人,難道不應該除之而後快麼?
别告訴他,左從雁是動了一顆真心……
不可能,如果是真的,那真叫人笑掉大牙了。
但好似也不少不可能。
……雲秀昭身上有着旁人看不出的奇特之處?
他不免多出探尋的心思。
蕭行枞想了想,道:“我自然是知道他身在何處的,不過你目不能視,我覺得你還是在原地等着他回來為好。”
雲秀昭心急如焚,再三懇求:“你帶我去吧,我很擔心他。”
蕭行枞緘默半刻。
他越是不說話,雲秀昭猜測他蹲守在此處守株待兔恐怕有左從雁的意思在内。
不免連左從雁也罵,該死的龍傲天老謀生算,心機深重!玩攻心計就算了,一個不注意還真讓他鑽了空子。
派個難纏的小弟擋去路,這兩個人狼狽為奸到一塊去,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心急當中,稍微動了心思,考慮該如何與蕭行枞虛與委蛇。
與左從雁不同,此人大概軟硬不吃。他說他與左從雁兄弟情深,多說兩句,這人大抵會用他承諾過左從雁的由頭果打斷。
用威脅脅迫,會惹惱他不說,還會就此錯過去尋左從雁的絕佳機會,到時候就算趕去橋頭,能見的也可能是師玉引的屍體。
更有可能面對黑着臉的左從雁。
等是不能再等了,雲秀昭憑借剛剛留存的記憶,尋思着侍者在一旁,忍痛從拿出他最後的五顆上等靈石,強塞在侍者手中。
侍者迷茫,左顧右盼,聽他們二人對話,感到手中冰冷觸感,反應過來,心動接過,卻被另外一束目光盯得渾身難受。
伸出來的手停滞在半空中,另一袋耀眼的靈石出現在他的眼前。
蕭行枞扔過去,侍者得了他的好處,笑盈盈的退後,再不管别人的閑事。
雲秀昭察覺到侍者突然的“叛變”,一口銀牙咬碎,心頭把蕭行枞罵上千遍萬遍,氣憤迅速熏染臉頰,不管不顧摸索着轉身自行離開。
“站住。”蕭行枞叫住了他。
雲秀昭不理他。
“你去了也是徒勞。”蕭行枞見他質疑要去找左從雁,狀似好心的提醒他,沒想到雲秀昭根本不理會,充耳不聞的走出去。
他目不能視,走幾步趔趄一下,爬起來,在站起來,被門檻絆倒在地,摔得一身灰。
蕭行枞正要冷嘲熱諷兩三句,雲秀昭突然折返回來,氣沖沖道:“勞煩你想清事情的緣由再來攔我可好?嘴上一口一句喊着左從雁左兄,實際上他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劈頭蓋臉的咒罵,蕭行枞一愣,瞬間臉龐生疼。
再看是雲秀昭奪過侍者手中的東西向他砸來,不偏不倚,恰好砸到他的臉。
身為家主,久居高位,修為高深蕭行枞從未受過被人砸臉的屈辱。
一時也氣急敗壞,大步上前運用修為扇了一巴掌雲秀昭:“放肆。”
“狗屁的朋友!”雲秀昭不解氣大聲罵道,臉上火辣辣的疼,因蕭行枞那一巴掌蘊含靈力,雲秀昭不免受到極重的波及,嘴角流下鮮血。
接着是疼到淚水控制不住的流。
“你可知,他去的地方有人殺他,你若真為了他好,就應該帶我前去。”雲秀昭咬牙切齒,聲淚俱下,他眼中閃過一絲精明。
咬着唇,抑制不住的哭腔,再次哽咽後,還是喉嚨忍不住的惶恐嗚咽。
“那人要殺他,我想去救他,你為何要攔着我?”
“現在好了,已經快來不及了,他如果死了,你休想在得到在第一階天坎得到你想要的!”
雲秀昭劈頭蓋臉的一頓說辭,蕭行枞錯愣一刻,他向來利益為上,導緻他雖對雲秀昭所說的話多有存疑,心裡存疑,卻堪堪住了手。
縱使認為雲秀昭所言非真,目前也不能對他下重手。
萬一左從雁回來,見他把雲秀昭嘴角打出血,對他們之前的情誼可是極有損害,關鍵時刻在即,他不貿然沖動行事。
蕭行枞氣憤中冷笑,蹲下後換上之前一副随和的神情,“好心”的給雲秀昭遞了塊擦他嘴角血迹的帕子。
“多有冒犯,請見諒。”
雲秀昭不為所動,面前這人無非是給他一巴掌再給他一顆糖的做法,當真可恨。
他一下拂開蕭行枞的手,拿着剩下的靈石,磕磕絆絆的走出去。
這回蕭行枞沒再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