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昭擔憂那顆珠子,遲遲不願意起來,他感受到眼前徹底暗下去,心頭一陣慌亂。
“師兄我、我看不見了。”雲秀昭道。
左從雁語氣正常,沒有任何意外道:“我抱你起來,别坐在地上。”
“不、不行。”雲秀昭第一反應是左從雁忍他許久了。
在幻境中未能鏟除,左從雁便會換個地方快刀斬亂麻。
雲秀昭記得原著有相關劇情描寫。
“我的頭也好疼……師兄我是怎麼了?”
左從雁胡謅道:“天坎風寒,那日你獨身坐在風口,着涼了。”
其實并非是這個緣由,那日蕭行枞拿出取魂陣給雲秀昭紮過,取出一魂,用蕭氏特有的法器,經過煉化剝離其中的一道障眼法。
總會判斷出此時的雲秀昭到底為何會與那時在安州雲門有何異同。
自那日起,已過七日,再過兩三天便可知雲秀昭到底是被人奪了舍,還在在他面前演戲了。
能得到最終結果,也不枉他大費周章,從進入無恙憂開始便謀劃了。
“是嗎……”雲秀昭對此有些置疑,但左從雁說出口太正經了,姑且信了。
“那有何緩解的辦法?”雲秀昭覺得更疼了,他怕錯過與師玉引想邀約的那日,也為了支走左從雁,尋找掉在地上的珠子。
“并無……那人真是庸醫,”左從雁睜眼說瞎話,裝得像模像樣,摸着雲秀昭的額頭,“竟然還在發燙,我說那醫修不管用。”
雲秀昭聽得雲裡霧裡的。
左從雁見況解釋道:“那日你昏睡不醒,我着急的就去請醫修前來,他說你不适第一階天坎的冰寒之氣,眼前發黑頭痛乃正常現象,不會危及性命,但我萬萬沒想到會有疼痛伴身……”
說到最後,他聲音微微有些啞:“我的好阿昭,你跟着我受苦了。”
這句話,滿滿的虧欠,雲秀昭感受胸腔慢跳一拍,手腳發軟,過了一秒,亂無章法得跳到他無法言說。
雲秀昭一時有些茫然,原本質疑左從雁胡說八道的心思,被他最後一聲堵得心口悶悶的。
好像……左從雁是真的心疼他。
雲秀昭不禁想起左從雁這幾日的語氣,可謂是溫聲輕語。
半響,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餓了。”
左從雁抱他回到床上,為他蓋好被褥,笑道:“想吃什麼?”
雲秀昭其實什麼也不想吃,但不忘掉在地上的珠子,思量着說了一大堆不管在這裡找還是找不到的,硬着頭皮說他就是想吃。
左從雁隻道:“好。”
左從雁走遠後,雲秀昭再次撐着身體起來,跪在地上摩挲着,角落床底他全找了一遍又一遍。
沒有。
還是沒有。
如墜冰窟的寒氣浸透心頭。
雲秀昭找到能撐着身體的物品站起來,他不可能自欺欺人,思忖到那顆珠子肯定被左從雁拿到了。
那他怎麼……
怎麼完全無反應。
連一聲質問都沒有。
雙腿抖如篩糠,雲秀昭緊緊抓住桌角,一點點摩挲着爬起來。
剛走幾步,處處碰壁,手臂不小心到處亂摸,碰掉的瓷器在地上觸目驚心,刺進雲秀昭耳中,他聽見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又沉重。
他太忐忑了。
此處是許多修士選擇暫留的仙棧樓,修者不像凡界,需要端茶送水,他們隻需守在門口,收銀子拿錢辦事即可。
有些修士出手非凡大方,他們得手的東西大多并非凡品,日積月累下,自身的修為也可靠得來的法器丹藥維持。
缺少外出曆練的經曆,自然根基不穩,有修為的侍者都可能如凡人打瞌睡。
雲秀昭跌跌撞撞走出去,昏昏越睡侍者睡得前仰後翻,聽見下樓聲不太意外。
再仔細一聽,下樓的腳步聲一頓一卡,腳步虛浮,不似修真者步步穩當有力。
而且很吵,半天不見得下樓。
剛想罵人,但念及都是修仙者,侍者掀開眼皮,不耐煩的拍桌站起來。
“勞煩……有人嗎?”
見雲秀昭額頭發絲全是汗,目光呆滞,臉色蒼白無比,侍者不免大吃一驚,急速上前一步扶着雲秀昭。
“您怎麼了?”
雲秀昭心頭很急,又很亂。
他害怕左從雁拿着珠子,去見與他相約的師玉引,到時候他真見到師玉引,左從雁手段了得,殺了曾挑唆殺他的師玉引該如何是好。
他們二人萬萬不能相見。
雲秀昭狀态不好,撐着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勉強一笑:“我沒事……勞煩告知我哪一出有橋頭?”
侍者見他狀态不對,猶豫着勸他:“知道是知道,但……那處需要禦劍半日才到,您應該叫上同伴一同相去才是。”
言外之意提醒雲秀昭不要擅自行動。
雲秀昭一聽心頭一沉,強顔歡笑,多問一句:“今日離第一階天坎開放還有幾日?”
侍者如實回答:“後日便是了。”
這日期不早不晚,還有回轉的餘地,雲秀昭稍稍穩住心神:“多謝了、多謝了。”
随後又跌跌撞撞的朝出口而去,他雙腿一軟摔得個臉朝地。
可他運氣不好,後邊偏偏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左兄果真說的沒錯,你會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