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安州雲門你們不去迫害,反倒追着一人窮追猛打,豈不是很不公平?”
咄咄逼人,攻擊性強烈,雲秀昭借師玉引之口控訴他們。
左從雁認真側耳傾聽,雲秀昭的言語太過真誠,一雙眼睛分外認真,寥寥幾句真怨氣不少。
如若真心實意的說上兩句,不可否認,雲秀昭确實什麼也沒做。
待在無垠派許久,不識無恙憂和安州雲門的過往,一來此地,成了通緝犯,無論放在誰人身上都會憤懑。
隻不過……雲秀昭那點修為,對上村長這位妖道,完全沒有一點勝算。
無恙憂月亮盈缺已有多時,盈占一刻,缺占一刻,他們走出來大抵已到寅時。擡頭一看月亮,就知道已經換好幾次。
也不知道雲秀昭哪來的膽子,挑釁這位殼子早裡換人的村長。
村長問道:“你和雲秀昭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就是本人!
雲秀昭氣憤道:“你管我是什麼關系?便是陌生人,也會同情一個無緣無故被你們這群無恥之徒追殺的人。”
村長已懷疑他的身份。
雲秀昭指着卓白恨恨道:“長老要你完成的任務,你指望别人幫你完成,他們真蠢,竟會聽從你的命令。”
卓白臉色發青,他好不容易說服村長給他權力,帶左從雁出來逼迫他說出雲秀昭行蹤,怎麼這位小師妹一出來,全将他心裡所想的抖出來。
一路上,師玉引孤言少語,并不是個話多的性子,由此看見,師玉引并非是個多管閑事的人。
那麼……
卓白直視他:“師妹這話說的真難聽。誰不知道現在安州雲門堪比過街老鼠,幾乎整個修真界,再難有幫他們說話的人?”
“倒是你,你與雲秀昭并不熟識。”
“為何幫他說話?他一個廢物,死不足惜才是。”
最後幾個字,漸漸有威脅之意。
雲秀昭要說什麼,左從雁拉住了他。
出聲道:“原來卓師弟的任務,是殺了雲秀昭。難怪先前對我警告再三,不想我搶了你的功勞。”
這句話由左從雁說出來變了味,好似卓白拼命尋找雲秀昭,全是由功利心作祟。
村長投來一眼看他。
“是又如何!你已是首席弟子,而我苦寒一人拜入無垠派門下,苦修三年終于有機會得到門派内長老的信任。于情于理我怎麼會放棄!”
“至于雲秀昭……曾經無垠派給他比别人多得多的優待,不止我一個人,很多人都對他眼紅。如今安州雲門死的死,散的散,以前擁有諸多不配位的優待,也要随他背後的靠山消散。”
“我想殺他有什麼錯!”
卓白真是忍無可忍,這左從雁怎麼總跟他作對,可是他即便是有功利心又如何?
他不比左從雁有卓越天賦,不比雲秀昭天生下來就是仙門世家,新來的師玉引修煉速度可謂一日千裡。
他苦心積慮,為自己考慮前途有什麼錯?
沒有錯。
雲秀昭被他說得一愣,他承認卓白說得确實不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可是,他口中所說,自己受無垠派優待?
哪來的優待?
雲秀昭暗中抓緊他那寒酸的儲物袋。
卓白口口聲聲的優待,是名義上住着最好的弟子居,實際上,他吃穿用度無一都需自己解決。
三年,他吃野菜都快吃成野人了!
好不容易熬到每月得來的丹藥,可助修為速漲,想要快速修煉熬到頭到左從雁面前馬首是瞻,可惜别人三顆,他到手才一顆。
每日如何充饑,應對各種刁難便占了大量時間。
費盡心思,隻為讓他一個手無寸雞之力的人死,倒不如殺左從雁,直接榮登無垠派首席大弟子,取而代之。
卓白最後的耐心耗盡:“左師兄,方才我沒聽錯的話,你受傷了吧。”
卓白走來走去,背對衆人,動作迅速的投來個什麼東西。
“那麼,把我一同來的弟子全殺了!”
“也将你殺了!再上報和歸長老,你包庇罪犯,殘害同門!”
雲秀昭沒看清,左從雁面色一凝,喚劍相抗。
劍身震鳴聲炸耳,碰撞出來的劍氣壓迫得雲秀昭幾乎站不穩腳跟。朽木潮濕的氣息變濃,眼前一下風沙彌漫天際,睜不開眼睛。
四周沒有人聲,唯有呼嘯的風聲。
細碎的痛,原來是有幾顆碎石砸在手背。
雲秀昭穿來這些時日,弟子之間過招他看見的通通是初級的點到為止。他從未見過真正的靈力爆炸的瞬間。激起來的揚塵吸入肺部,咳嗽不斷間,雲秀昭耳邊出現一聲發自喉嚨的撕裂
好不容易睜眼,腳邊嘔出來的鮮血融入石頭與石頭間的縫隙,嘔血的主人在他半步前。
發絲飛揚,掃過雲秀昭的臉頰,血腥味沖入鼻腔。他感覺臉上潮濕,伸手才感受到。
是血。
他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左從雁!”雲秀昭想看左從雁左臂的傷勢,不敢相信,主角居然那麼容易受傷。
受傷也就算了,看傷口血液濺到的方向,是在為他才受傷的。
雲秀昭手忙腳亂竟然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風沙散去,不止雲秀昭驚訝,就連卓白也一副吃驚的模樣,看向地上的血,又看了看左從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