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同樣在屋内的左從雁不耐煩的投來厭惡的目光。
下一刻,他愣住了。
怎麼是師玉引,雲秀昭那厮去哪裡了?
恰恰外面的看守的人語氣惱怒:“廢物,怎麼隻綁了受傷的那女的。你們不是說看見她和安州雲門的那男的一起跑了嗎?抓了個最不關緊要的,存心找打了是不是!”
對方俯首帖耳,連說這就去再找人。
一記耳光聲驚人,房内窸窸窣窣的動靜定住,許久才在靜谧的空間内活動一下。
左從雁垂眸,嘲諷那些人辦事不利的同時,心忖着既然抓到的是師玉引此等無關緊要的人,不必浪費精力在意她的動向。
索性當做被扔進來的人不存在,閉上眼靠在牆壁将自己置身事外。
待了一小會兒,雲秀昭視力恢複。上方屋頂破洞,能見外邊星朗月明,漏進來的風,帶來草木清香味。
他異想天開想着能不能找東西墊高逃出去。
漫不經心環視一圈。
書架……呃不行,四個角少三,他左腳踩上去吱嘎吱嘎,右腳會在空中虛踏,模樣滑稽不說,跌下來四腳朝天,引來外頭的人進來,想逃的賊心暴露,反而弄巧成拙。
目光跳過不靠譜的東西,雲秀昭不經意的一瞥,破屋借清冷微薄月光,好巧不巧勾勒出微高的鋒利眉骨,那人呼吸勻稱,碎發随影而動,阖眼靠在角落。
老熟人嘛!
雲秀昭大大的松了口氣,他正愁怎麼出去找到左從雁,沒想到那些人将他們關在一處。
但看樣子,左從雁好像昏迷了。
雲秀昭高昂的嗚嗚咽咽了幾聲,左從雁不動一動。小心瞟着門縫怕驚擾了外面的守門人,艱難蛄蛹着蛄蛹着到左從雁身邊,壓着嗓音企圖叫醒左從雁。
“嗚嗚嗚——”
左從雁連眉毛都不曾皺一下,賴得理人,繼續裝暈。
他對人不理不睬,一副暈過頭的模樣反倒令雲秀昭心口突然猛跳了好幾下。
一時間懷疑左從雁推他出去,單獨面對無恙憂那一群不講理的人是不是受了傷。
什麼傷能緻身為主角龍傲天昏迷,必定是很嚴重的傷!
太對不住左從雁了。
雲秀昭責備自己應該留下來和左從雁共同面對,慚愧之餘,一下洩氣般放松了鼓起的肌肉,癱在地上休息休息。
唉,太對不起左從雁了。
不行,外面那群土匪後續有何謀算不好說,不過肯定是一肚子的壞水,自己恐怕要被當雞仔一樣給他們殺咯。
雲秀昭想想一陣害怕。
不要啊,他還沒活夠呢,好不容易左從雁能舍己為他相救一次,前面的努力不能白費啊!
一定要把左從雁救出去!好好的檢驗那麼久以來他努力的成果。
唉,可是……可是他手無縛雞之力,該怎麼救左從雁啊?
左從雁在黑暗中聽見一連串幽長的歎氣。
甯靜還未持續半刻鐘,左從雁以為此人叫不醒自己而知難而退,卻感覺腳尖一重,說不上什麼感覺的溫熱觸上來……
耳邊嗡嗡起來。
黑暗中的那人膽大妄為的半個身子因為被綁,穩不住身形直向他壓過來。
左從雁默默地要躲開。
沒想到那人雖然被綁了手腳,行動卻靈活非常,才拉開一小段距離,緊接着又貼上來。
左從雁脖頸肌肉緊繃,裝睡中眉間不自覺的皺起。
為何“師玉引”要拼命往他身上貼?
左從雁忍無可忍默數着。
一……
二……
準備突然躲開。
三……
一陣幽香率先吸入肺腑,大腦空白的一瞬,左從雁的眼皮先跳了跳。
他知道這股香。
他以前曾經來過無恙憂,知道當地沐浴時會放一種特殊的靈草香料,目的是用來标記預先要逮捕的外來人。
雲秀昭向他撲來,咬他耳朵,身上便有相同的一絲香氣襲來。
左從雁撲捉到這一點。
猛然想到。
莫非眼前的“師玉引”就是——
是……
左從雁呼吸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