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踩着木地闆發出的叮叮咚咚的聲音吵得雲秀昭皺起眉。
外邊天色不知何時已經黯淡,燭火光微弱閃爍,因此先前對他殷勤得不得了的小厮,這時候面露煞氣,面部肌肉抽搐,雲秀昭定睛一看,小厮極緻怒意下拿着那一條赤色縧帶,足足像拿着一條麻繩,綻放出勒死他的兇意。
“你是安州雲門的人。”小厮的聲音接近冰冷,已然不是詢問的姿态,而是确切無疑的陳述句。
雲秀昭心忖不妙,原著中安州雲門和他雲秀昭本人一樣,是修真界中人見人打的名号。小厮的臉色十分不對勁,這時候承認自己是安州雲門的長公子,無疑是主動遞刀給别人砍自己。
“我盡然不知,待在房内居然也會惹是生非。你究竟以什麼憑據,何出此言的厲聲質問我呢?你大晚上的闖入我的房間,厲聲質問我是否是安州雲門的人。對待遠道而來的客人,也太過無力了罷!”雲秀昭算得上咄咄逼人,氣勢上不減,但隻有他自己已經默默的靠近旁邊的衣架,快速的穿好衣裳,摸了把左從雁給他的紙雁。
隻希望忽悠不了這人的時候,能靠左從雁給的這一隻不靠譜的東西逃命。
果然,他的不怯場,震懾住了小厮。奈何他似乎真是厭惡至極了安州雲門,仍有雲秀昭話語中多麼理直氣壯,他非要問出一個答案不可:“你不是安州雲門,怎麼又會随身系着這條隻有雲門才會佩戴的縧帶。”
雲秀昭道:“世界上系縧帶的人千千萬萬,顔色相近款式相似的多了去了,你不可隻看到一個縧帶,就不理由的問責我!”
“況且……”
縧帶,又是縧帶,雲秀昭以往真沒注意這系在腰上平平無奇的腰帶會給他帶來無妄之災,原著裡也并未叙述過多,安州雲門的縧帶究竟有什麼不能佩戴的。
莫非,卓白死死咬着他不放,非要說他在黑霧裡傷他的人是自己,會是因為這跟不曾在意的縧帶嗎?
不行,那他說再多的話,眼前這人怕是都不會聽。
小厮冷笑得更甚:“況且什麼,你在拖延時間?”
不等雲秀昭回話,他拉大嗓門,有靈力加持的聲音,震耳欲動的傳到大街小巷:“叛徒安州雲門的人來了!大家快起來把他抓起來!”
叛徒?雲秀昭一驚,驟然意識到劇情點已經是安州雲門做實了和魔修勾結一事,那麼現在他的處境隻會更危險。
雲秀昭不帶猶豫的握緊紙雁:“帶我走!”
可是……
紙雁像失效一般,躺在他的手掌心中紋絲不動。
雲秀昭的額頭上的汗水被逼出來幾滴,心中又急又覺得想哭。
他一個穿越來的,什麼金手指都沒有,他容易嗎!
主角給的東西,不是應該在關鍵時刻是最有效的嗎,怎麼突發的給他來了個掉鍊子。
此刻不等他多想,在小厮喊出的那一瞬間,外面的住戶驟明,雲秀昭實在是迫不得已,拼盡全力的從窗口跳下去逃命。
小厮見他想逃伸出五爪惡狠狠的模樣,要逮住雲秀昭。
許是太急切的情況下,雲秀昭本能的把手中的紙雁砸向那人。
在他扔出去的那一瞬間,紙雁肉眼可見的突然膨脹成高空中變大的樣子,死死的堵在窗口,雲秀昭幸免那人的抓傷。
雲秀昭本能的大步邁着步子奔跑,有多快他竭盡全力的使勁的跑,瑟瑟的冷風刮着他的耳廓,便是那麼一剮,心肺中的血液沸騰得湧入上他的咽喉。
腥甜味的血氣帶動一顆被窮追不舍跳動的心髒,雲秀昭氣喘籲籲根本不敢往後看去。
最可笑的是,在巨風在自己耳邊呼嘯,也能聽見背後越來越大雜亂的沉重腳步聲,嗡嗡地像大軍壓境,在又是風聲,又是自己厚重的喘息聲,諸多繁雜的聲音當中,雲秀昭依稀能分辨出背後發誓要逮着他千刀萬剮的誓言。
他忍不住往後一看。
看不清他們的臉,舉着火把右手邊的玄鐵寒劍刺痛雲秀昭的雙眼,吓得他趕忙回頭再不敢多看。
體力下降迅速,凡胎□□跑一時可以,能躲過突如其來的追殺難如登天,在這麼下去,他幸幸苦苦巴結左從雁一切成空。
被背後的人逮住,恐怕死狀比原著裡雲秀昭的下場更加慘烈無比。
背後的人倒不急于一時追趕雲秀昭,他們在夜裡猛然聽見那小厮拼盡全力的竭力一吼,聽見“安州雲門”“縧帶”等等關鍵詞,當然不可能視而不見。
他們低估雲秀昭的狡黠,追到半路眼看快能誅殺,且看天上飛來一道身影,那麼緊急關頭飛來的人沒有敢說不可能和雲秀昭有關,甯可錯殺不可翻過一個的拉弓射箭,企圖連天上那個也一通射下來。
雲秀昭便趁空感覺縮進了一間殘缺的小木屋,很久旁邊放着的籮筐。
眼看要捉他的那群人越來越近,雲秀昭緊張得掌心生出的汗水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