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昭感覺脖子後面有點發涼。
冷飕飕的,雞皮疙瘩要起來一片。
雲秀昭猜測。
左從雁可能要動手了。
他縮了縮脖子,深表非常理解左從雁的殺心。
原主所出身的安洲雲門,是前期原著中着墨較多的地方,據說他們關系挺亂的,導緻原主性情狠辣多變。
自诩仙門,修煉不似正道,用一名為“芥子”的紅玉法器,巧奪别人靈力,為己所用。
原主不修煉,用芥子奪别人……應該說,用芥子奪左從雁,這最大受害者的靈骨,來彌補自己修為根基上的短缺。
左從雁被原主生生剜掉靈骨換作誰不痛啊,他不想殺自己才怪!
雲秀昭想到這裡,脖子根已經能感受到刺骨的涼意了。危機從心底慌慌張張的冒出,抓左從雁的衣袖緊了些,他咽了下口水,到底要怎麼才能在那麼關鍵時刻,讓左從雁放下殺心啊啊!
但是一定要在這次給左從雁扭轉對他的固有印象。
腳下的劍身抖得不成樣子了,雲秀昭隻差往左從雁嘴裡塞丹藥最後一步,突然又來一下颠簸,雲秀昭下意識一下抱緊左從雁。
突然之間,整個人往下墜!
“啊——”
雲秀昭嗓子眼發麻,忍不住哇哇大叫:“我、我掉下去了,救命,左從雁你怎麼了——”
他嚴重懷疑左從雁故意搗鬼,或許……左從雁是真想摔死他。
冷風鼻孔蹿嘴巴,又從嘴巴蹿眼睛,雲秀昭淚水都被凍出來,骨縫裡都在發抖。
萬張高空,掉下去摔成爛西紅柿糊在地上扣都扣不下的概率有多高?
雲秀昭自問自答,高達百分之百。
摔死的死狀是何等的慘烈,雲秀昭堅信不疑幻想自己摔成醬餅的模樣,緊拽左從雁不放。
心裡默念:龍傲天定律快快顯靈!
左從雁一起掉下去,他眼中凝視着雲秀昭。
自下而上的冷風吹得雲秀昭烏發飛揚,正焦急地不斷拍他的臉,流露出來的關切并無做假。
這張臉和他記憶中歹毒神情重合。
左從雁覺得頭疼欲裂。
金丹撕裂的疼痛扯得左從雁冷汗直冒,恍惚間他聽見的聲音仿佛都從天上飛來。
是了,若非是母親一遍遍囑咐,他怎會忍一路風險萬阻,穿過修仙界的上下之域,千裡迢迢去安洲雲門找雲秀昭。
可雲秀昭……
雲秀昭剔了他的靈骨。
靈骨遭鋒利的刀鋒剜出來的痛隐隐重現,刀尖滲透的寒意,紮在骨縫間,刮擦着那一根靈骨。
好疼。
左從雁疼得全是都在顫抖。
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雲秀昭親眼間他又不斷咳血,他哪裡見過有人仿佛要把血全部咳出來的症狀,用袖口幫左從雁擦血。
眼看他們同時墜入一層濃厚的黑霧,望不見離地面還有多少尺,雲秀昭心裡涼透了半分。
不知為何,左從雁的身體開始變輕,雲秀昭根本抱不住他,空中有阻力般迫使他們分開,雲秀昭始終要比左從雁下落一大截。
雲秀昭徹底确信。
左從雁想殺他。
所以,此時此刻故意弄那麼一出,制造出意外事故,讓他死都死得不能怨也不能悔。
可左從雁看起來真的很難受,雲秀昭心中迅速磨平自己對左從雁的懷疑,每一寸肌膚在接觸空中冷風帶來的寒意,冷氣拉緊嗓子眼,雲秀昭不死心的又叫了聲左從雁。
“師兄……你不是說我掉下去,你也會接住我的嗎?”
“師兄你快醒醒,我們真的要摔死了!”
左從雁的眼動了動。
果真正如他自己所言,在快落地的數尺中,左從雁臂膀一揮,使出靈力比雲秀昭先下墜一寸。
收住跟他們一起掉下來的劍,左從雁環住雲秀昭催動靈力迫使他們下降的速凍驟降。
雲秀昭眼睜睜的以為自己快要摔得粉身碎骨,左從雁及時的接住他,心中驟然生起安全感。
“左師兄,我就說你肯定行!”
龍傲天之所以是龍傲天,那畢竟是有着過人之處。
比如能越境殺人,實力相當有過人之處,再比如能在絕境中及時恢複神志,接住他這樣一個修仙界裡最脆皮,最手無寸雞之力的人。
雲秀昭單方面宣布。
左從雁簡直是天底下最善良之人。
雲秀昭建議天道給左從雁來個可以報好感的系統,那左從雁就能聽到自己對他瘋漲的好感。
嗚嗚,這可是救命恩人呐!
這是第二次左從雁禦劍從空中墜落,他一邊拎着雲秀昭,一邊以劍氣蕩出一塊空地,穩穩的落下。
雲秀昭雙腿發軟,穩住身形,去扶助用劍強撐的左從雁,左從雁比他高上一個頭,成年男子頗有重量,雲秀昭讓左從雁靠住他的肩,又拿出自己那顆丹藥來喂左從雁。
這顆丹藥真是三入左從雁的嘴巴而不入啊。
雲秀昭終于逮住機會,别手蹩腳的捏住左從雁的下巴,成功的送丹藥進他的嘴裡。
“好了左師兄,你坐下來調息凝神,暴亂的靈力大抵會被壓下來。”
“你喂我的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