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雲秀昭想不明白,他們大可采用卓白那一套,威逼他再測試一次。
加上安洲雲門落寞了,趕走一個修為未達标的弟子,傳出去無人會置喙無垠派的名聲。
為何要多此一舉?
他被理事弟子拽得趔趄一步,一雙手扶了他一把,左從雁不知是什麼時候走到他身旁。
雲秀昭剛才還懊悔,這一下他眼睛一亮。
左從雁沉默,可他細微的捏了一下雲秀昭。
雲秀昭瞬間明白了。
是左從雁在幫他。
若是沒人從中制止,卓白會不依不饒的非要雲秀昭再測試一遍,靈力耗盡下,再度強行催動靈力,無疑會有損根基。
左從雁怎麼那麼好啊!
之前原主踹他那一腳,真不是人做的事情。
手上的力消失,左從雁在他手裡塞了個不知名的東西,雲秀昭看都沒看,緊緊攥着收下。側頭一看,身邊人影早空空如也,左從雁已經禦劍遠去。
許雲合在背後看得清清楚楚左從雁的小動作,路過雲秀昭身邊,詫異得滿臉疑惑。
他有點不明白他們兩人的關系了。
一向對待人不鹹不淡的左大師兄,到底打着什麼算盤。
許雲合意味深長地掃了眼雲秀昭。
……
左從雁到了劍宗。
撩開衣角幹脆利落的下跪。
“弟子左從雁,擅自調離理事弟子,處理卓白鬧事一事,請劍宗長老處罰。”
無垠派有四宗,劍宗為首,其餘分别為器宗,丹宗,符宗。
左從雁是由乙玄劍尊親自帶來,收為名下親傳弟子,但劍尊回門之後閉關在洞府中,唯有劍宗長老和歸能教導他。
和歸等于第二個左從雁的師尊。
他擡手拉左從雁起來,相貌看上去年僅三十,模樣和藹:“從雁,你處理的很好,并未有不妥之處。”
他問:“你想起來什麼來了麼?”
當初,安洲雲門與蠱島靈婚契相約,修真界無不知曉。
左從雁在怨靈谷失去全部記憶,唯獨隻記得自己姓左,名從雁。
左姓并不常見,隻有蠱島靈一脈的人擁有此姓氏。
近百年無人再見他們的蹤影。
左從雁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雲秀昭是你未來的道侶,如今安洲雲門落入與魔修勾結,你對他稍微有些幫襯,合情合理。”和歸又問一遍,語氣不乏關切,“不過此前,你對雲秀昭可是不理不睬,可是今日記憶恢複了,願意出手幫他了?”
左從雁眼皮跳動,嘴角微乎其微的上揚。
他沉聲道:“雲秀昭修為未曾作假,弟子隻是實事求是,并未對他有什麼幫襯。”
到底是想起來了,或是想起來一星半點,亦或是完全沒想起。
左從雁還是沒明确的回答。
和歸笑容未變,拍了拍左從雁的肩,似是驚訝,似是感慨:“原來雲秀昭修為達标,并未作假啊……而你嫉惡如仇幫忙他懲戒鬧事弟子,也說明情分還在,不錯,不錯,我門弟子的性情合該如此。”
“可你怎麼不當場說清楚呢,他們三人被關押起來,雲秀昭是主角,終歸逃不成為衆矢之衆,他修為沒達到你這是幫他,他既然修為已達到,你是害他啊。”
和歸在懷疑他恢複記憶。
隻差沒把左從雁對雲秀昭的恨說出來了。
左從雁依舊平靜:“雲秀昭有本事能撥動問盞,下次再試,依然能撥動。”
話都說在這份上,和歸不可能聽不懂。
左從雁是在給雲秀昭機會,恢複靈力,下次再測依然可通過。
這樣解釋,倒也合理。
和歸不再多問。
然而左從雁不依不饒道:“還請長老責罰。”
和歸道:“你就那麼想領罰?”
左從雁點頭。
“還請長老應允。”
“罷了罷了,你想去便去吧。”和歸搖頭無奈笑道。
左從雁走後,和歸喚出一份綿布書卷。
上面寫滿了關于蠱島靈一脈,幾乎是所有人的名字。
左俸、左勤……
主家全是左姓外加單名。
旁系亦是。
書卷上下不曾記載有“左從雁”三個字,換句話來說,蠱島靈不可能有左姓雙字的名字。
那麼“左從雁”有可能是他的假名,更不可能是蠱島靈的人。
和歸不解。
既然化用假名,那又為何要冠上左姓。
豈不是無端引人猜忌,又會引來殺戮。
畢竟,蠱島靈左氏一脈,全族死在上域各洲仙門的圍剿中。
有膽子再以左氏冠姓。
真不知道左從雁是無意而為之……
還是。
狂妄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