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難從極度的恐懼中抽離出來。
直到希爾薇冷靜而淡漠的聲音将他從“噩夢”中喚醒,他才尋回了自我。
“怎麼回事?!!”
西奧多的聲音由遠及近,自屋内傳來。
除此之外,還有焦躁淩亂的腳步聲,聽見動靜的莊園主人正急不可耐地向這邊趕來。
當西奧多自别墅裡沖出來時,他看見的是這樣的場景。
門口的台階下偏左側的位置有一盆碎裂的花盆,而距離台階大約兩米多的位置,希爾薇與夏尼子爵并肩而站,前者仰着腦袋一動不動地盯着樓上,後者則是略顯狼狽地注視着碎了一地的花盆。
“怎……怎麼回事?”西奧多咽下一口口水,沉聲問道。
他也看出情況的不對勁了。
“剛才我站在台階上與裡希特小姐交談時,有人從三樓推下花盆。”夏尼子爵頓了一下,“而那盆花墜落的方向正對着我的腦袋。”
“什麼?!”西奧多驚呼一聲,但隻在片刻後,他就恢複了冷靜,“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對你動手?我現在就讓人上樓!”
“現在上樓也隻是撲個空罷了。”
“你說什麼?!”
“行兇者敢這麼明目張膽,自然是有全身而退的辦法,而且是你絕不會想到的辦法。你去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西奧多冷哼一聲:“你懂什麼?!”
對于希爾薇的話,他根本不屑一顧。
希爾薇跟夏尼子爵對視一眼,随後無奈地聳了聳肩。
“我先走了。”希爾薇一點不想站在原地看着西奧多浪費時間,“子爵先生,今後一切小心。”
夏尼子爵微笑着點了點頭。
西奧多看上去還有些不甘心,但希爾薇選擇直接無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瓦爾金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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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坐上馬車後,希爾薇将手杖橫放于膝上,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其實她的内心并不像面上表現得那麼毫無波瀾,純粹隻是不喜歡讓自己的情緒外露罷了。
因為那毫無意義。
什麼問題都無法解決。
短短不到兩天的時間,糟心事卻接二連三地朝湧來,就像是有意讓她偏離自己的目标一般。
那是一種無形的阻力。
看不見、摸不着,細細想來卻能使人一陣心驚肉跳。
她單手支着下巴,垂眸盯着銀制杖頭上雕刻的花紋,抛開外界傳來的雜音,陷入自己的思考當中。
時間似乎因此流動地愈發緩慢,但随之襲來的是毫無征兆的困倦感,從身體的某個部位開始,不斷滲入她的每一寸神經,直到整個人開始不自覺地向右側歪去。
不對!!!
希爾薇深吸一口氣,霎時清醒過來,連忙伸手打開車窗,微微探出腦袋,查看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順便讓撲面而來的冷風喚醒自己的神志。
馬車行駛路線不對!
這不是回到旅館的路!
那股被注視感也越來越強烈了!
就像是……近在咫尺!!!
她這才恍然意識到,她似乎對馬車夫的相貌……沒有任何一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