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以良被吓得一激靈，就差從凳子上蹦起來了。

“不說清楚就容易給你們留下幻想，我建議你直接去說，死心了，心也就沉了。”

“良哥，我覺得慶爺說的對！”

方勇一見吃的，立馬屁颠屁颠跟着慶爺去端盤子了。走時，還不忘拍一下慶爺的馬屁。

張以良看向餘鬥，“鬥兒，你覺得呢？”

餘鬥起身伸了個懶腰。

“人畢竟不是長情的動物，我建議你換個喜歡的，比如學習。”

臨走前拍了拍張以良的肩膀，中肯地點了點頭。

“卧槽，你點我呢？！”

張以良氣急敗壞，最後想了會兒撓撓頭，決定擺爛。

自由活動的時間結束後，餘鬥回到教室，見王甯軒坐在他的位置上，翻着他的書看。

“幹嘛呢？沒說要換座吧？”餘鬥走過去敲了敲桌子，戲谑說。

聽見聲音，王甯軒猛地把書合上。

“你來了。”

他從旁側拿出一張A4紙，臉上擠出點微笑，說：“成績出來了。”

餘鬥接過，看了看自己的排名，頗有上升，他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進步了。”

他又還給王甯軒，“怎麼了？老師讓我去領獎品？”

王甯軒臉上的笑意減了幾分，“你看看前面的排名。”

餘鬥笑了笑，說：“沒忘，看見了。”

他豎起大拇指，“竟然真給你考上了，說吧，什麼事兒？”

王甯軒開心地笑了，“晚自習結束等我。”

說完，他跨過中間一列的椅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怕他不答應似的。

餘鬥莫名其妙地收回視線，到底什麼事兒能讓他這麼開心？

他翻了翻桌上的書，從書裡飄出一張紙條，落在地闆上。餘鬥彎腰去撿，是之前林嶽在早餐裡寫的紙條，他沒扔。他看了看，又把它夾回書裡。

晚自習結束後，王甯軒說要去上廁所，讓他在外面先等一會兒。

幾近入秋，雖說還不太冷，天也沒了燥熱的痕迹。餘鬥停在廁所不遠處的欄杆旁，趴在上面聽着梧桐樹葉“嘩啦啦”脆而不噪的拍打聲，閉眼享受着夜晚和煦的微風。

突然，右邊的風被阻隔了，迎來的是一股溫熱的鼻息。

下一秒，一種熟悉的觸感貼在他的臉上。

餘鬥猛地睜開眼，驚愕而又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張距離不過他二十厘米的臉。

王甯軒笑着看他。

那笑在餘鬥看來十分紮眼。

他向後退去，卻撞到對方撐在他身後的胳膊上。

“你有病啊？！”餘鬥扯開他的胳膊，擦了擦臉。

王甯軒臉上的笑容越發僵硬，他像是自嘲般說：“你答應了的……”

“你tm倒提前說一聲啊，我還沒答應呢！”

王甯軒的臉上已經沒了笑容，他皺着眉頭，嘴唇緊抿，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餘鬥在水龍頭前洗臉。

“……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餘鬥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水珠，一番冷水的灌溉，讓他情緒冷靜不少。

他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轉過頭，說：“首先，我是一個有思想有靈魂的——人，不論是誰，在觸碰别人前都應該知會一聲，這是禮貌；其次，在這之前我就說過，隻答應能做到的事，不是你賭赢了就可以為所欲為；最後……”

餘鬥歎口氣，走到王甯軒面前，“你都知道了為什麼還這麼做？覺得我來者不拒，就那麼随便？”

王甯軒沒有說話，一直盯着餘鬥洗過臉的水池。

“……沒什麼其他的事兒，我就走了。”

他身子動了動，咬住嘴唇，嘴裡的話直到腳步聲走遠也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