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嶽滿意地松開餘鬥,小聲笑道:“晚安。”
次日,兩人不出意外地都遲到了。
跑到飯店時,後廚的阿姨們已經開始在備菜了。
剛一進門,出去扔垃圾的一位阿姨便問,“哎?小餘,手上還纏着一圈繃帶呢,怎麼不請假休息休息?”
“沒、沒事阿姨,一點小傷,不耽誤幹活。”
餘鬥擦了擦額頭的汗,喘着氣說。
林嶽也想讓他請假休息,但餘鬥屬實不想被餘北支配在家做題,堅決拒絕了。
“阿姨,昨天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出來幫忙,我可能挂彩更嚴重。”
那阿姨笑說:“沒事沒事,人多力量大。”
說罷,她轉過身,小聲嘟囔說,“哎呦,感情真好呢,牽着手跑來的。”
餘鬥這才發現,從剛才到現在,他和林嶽的手始終都沒放下。
他趕緊抽出自己的手。
林嶽疑惑地低頭望了眼,随即笑着點點他的手心,問:“手還疼嗎?”
“早不疼了。”
餘鬥扒拉了下林嶽的手,小聲說:“嶽哥,在外面你就不能矜持點?”
平日裡林嶽沉默寡言的,可沒料到他表達心意之後做事這麼大膽。
林嶽笑了笑,說:“我隻是很開心和你在一起。”
“我去!”
餘鬥轉身捂住林嶽的嘴。
後廚不算安靜,有唠嗑、炒菜、刷碗及水聲,但林嶽是用正常音量說的。
雖聲音沒那麼大,可後面還有個扔垃圾的阿姨。
“你們還沒進去呢?”
說阿姨,阿姨就到。
她丢去了手裡的垃圾,笑語晏晏問:“怎麼了,鬧矛盾了?”
餘鬥趕緊退到一邊,“沒事阿姨,您先進去吧,我們說點私事兒。”
說着他又向旁邊挪了挪,讓出門口的位置。
“好好,我不打擾了。”
阿姨走後,餘鬥盯着林嶽。
後者眼角彎彎的,抿着嘴角,正在試圖壓着笑意。
“抱歉,我隻是太開心了……”
因為第一天與第二天的反差太大,阿姨們格外關注林嶽,都以為他是昨天受了刺激。
所以都特别小心,不讓他去接觸帶刀的活。
……
然而工作并不能打消餘北的壓榨,一下班回到家,餘北便甩給餘鬥一套題,逼迫他在睡前做完。
同樣為了感謝林嶽每天早起買來的早餐,她也為林嶽準備了一些高三複習資料,
“人家給你買早餐,你拿這麼大一疊資料恩将仇報啊?”
餘鬥看着餘北遞給林嶽的一打紙說。
“做你的題吧,你不樂意學不見得别人都像你一樣。”餘北簡單給林嶽說了一下高一、高二、高三的知識點都在哪部分,“不懂再問我。”
大概是和餘鬥這種刺頭學生相處久了,餘北越看林嶽越喜歡。畢竟誰不喜歡既安靜又會嘴甜喊姐姐的小孩。
“真是雙标。”餘鬥坐在凳子上,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放在膝蓋上轉着筆,小聲吐槽。
“不想讓我更雙标就放下你的腿,端正你的坐姿,好好做題!”
餘北想推一推餘鬥的肩膀,誰料後者突然擡手,直接擦過他的傷口。
“很疼啊~”
餘鬥輕握住傷口,沒好氣道。
“對不起對不起。”餘北胡亂揉了揉餘鬥頭頂的頭發,“誰讓你突然把手伸過來的。好好學,不會的盡管問。”
後面這句是對林嶽說的,不耐煩的語氣陡然轉了180度的彎。
餘北走後,餘鬥蔫巴巴趴在桌上。
白天工作,晚上還要學習,體力與腦力無縫銜接,這不累才怪。
突然,一雙手輕柔地撫上他受傷的手。
“還疼嗎?”
餘鬥搖搖頭,說:“不疼,我裝一下,不想寫題的借口。”
他壓住林嶽撫上的手,握在兩手之間。
隔了一天,餘鬥的心也漸漸沉下。
意識到兩人正是在交往的時候,雖然沒有一個人說出過這種話。
“笑什麼,不讓握啊?”
餘鬥看到對面林嶽嘗試憋笑失敗的模樣,問。
“沒有……就是,很開心……”
林嶽微側着腦袋沒有看他,牙齒輕咬着下唇,兩邊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雖然餘鬥對于兩人交往這事兒也挺開心的,不過沉澱了一天,他的心也安靜下來。平時看着沉穩不苟言笑的林嶽,直到現在已經說了第三次開心了。
餘鬥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他把握在手中的手放在臉上,去看林嶽的表情。
林嶽的手指很修長,骨節分明的很好看。似乎彈鋼琴的人都是這樣,以前隔壁的童姨也有一雙十分好看的手,不同的是,林嶽的手心有些堅硬的黃繭,觸在臉上時,為這有些缥缈的氣氛增添了些實感。
這種感覺,讓想要惡作劇的餘鬥率先亂了陣腳,不覺紅了臉。
而坐在對面的林嶽,愣住了神。
餘鬥見他喉嚨動了動,有要傾身湊過來的想法。
正在他慌亂下一步要做什麼時,門開了。
“小嶽,這邊還有點資料忘了給你。”餘北不适時地敲門進來。
“謝、咳謝謝小北姐。”
林嶽輕咳了聲,咽了咽口水說。
“沒事,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說。雖然我高考過去挺久了,平時給餘鬥找題我也複習不少,高中的理科知識還算保留了些。”
說完,她又推了推餘鬥的肩膀,“别裝睡,指定又在打遊戲吧,慌慌張張的。”
就這樣,餘鬥和林嶽在餘北的監督下度過一半多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