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私交不錯,何山鳴是真希望司空庭能做自己妹夫,現在看來司空庭根本無意。
司空庭小聲回道:“就算我全力以赴也赢不了你。”他向四方拱手,朗聲笑道:“諸位見笑了!何少俠武功高強,在下甘拜下風!”
何山鳴看向自己師父。柯赦雖有不快,也不好再說什麼。
人群裡,許泠泠的目光追随着潇灑離場的司空庭。一個桐山派女弟子見司空庭輸了,興高采烈的跑回去告訴柯妘這個好消息。
第二場比武緊接着開始,看到上台的青年,衆人皆是神色一凜。
玉面羅刹陳堯,人如其名。玉面指的是儀表堂堂之姿。羅刹則是形容武功之強勁,招式之狠厲。他使雙刀,刀鋒如鋸齒,名曰側棱。
陽光之下,側棱雙刀倒映着森冷光芒,好似有亡靈禁锢刀身,發出陰冷的嗡鳴聲。
何山鳴近日與數位高手作戰,絲毫不見疲意。移換身形時,他看到柯赦沖自己搖頭,意思是不滿意陳堯。這種細微的暗号在師徒間十分默契,何山鳴也從不讓師父失望。
其實何山鳴對陳堯也沒什麼好印象,此人戾氣太重,絕非善類。
在旁邊觀戰的盛槐倒是對陳堯有了一種同類之感。
浸染鮮血和殺戮的人,身上會有一股與常人不同的味道。不是鼻子嗅出的味道,而是眼睛能夠看得到的味道。他在陳堯身上就看到了這種味道。
比武台上正式交手,人群裡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
“這玉面羅刹是南盟主周道昌的弟子,我聽說他好像不久前被逐出師門了。”
“真的假的?他可是打着淩天洞的旗号來的,看樣子柯掌門還不知道這事,不然怎麼會讓他參加比武招親。”
“肯定是不知情的。淩天洞離滄州多遠,自打百曉生死了之後,南武林的消息傳來得慢,我這還是從船商口中聽來的。”
“可有聽說他是為什麼被逐出師門嗎?”
“這倒不清楚了。”
北方各門各派多為粗犷豪爽之風,沖勁很重。南方江湖在盟主周道昌的帶領下,弟子們都浸染在禮信正義之中,養出來的都是許泠泠那等是非分明之人。
陳堯乃是淩天洞弟子,雖說如今被逐出師門,前二十年行的也是正道之風。隻是在這張正義的面皮之下,有一個嗜血的靈魂。
側棱雙刀如一頭巨鲨,鋸齒鋒刃冷寒無比,實乃銳不可當。且招招式式都未留手。
何山鳴無意與之拼命,稍有不慎,胳膊便被鋸齒劃破,皮肉撕扯,鮮血淋漓。
“大師兄!”桐山派弟子驚憂高喊。
何山鳴擡手示意幾位師弟不要上台,扯袖子包紮傷口止血。他性格寬厚,沒有計較這一次的受傷,而是提醒道:“陳少俠,比武為招親,以和為貴。”
陳堯面色得意,“自然!隻不過我聽說你昨日與開山錘比武實在精彩,心癢難耐。各大門派平日裡很少有機會較量,如今這場合豈不正好。”
何山鳴道:“今日不是較量的場合,點到為止即可。”
陳堯大言不慚,“你要是輸了也沒關系。等我娶你師妹過門,定當替你護佑桐山派。”
這番話激起桐山派弟子的不滿。
柯妘此時來到比武現場,本在為司空庭的落敗而高興,沒想到師兄竟被這玉面羅刹所傷,又聽他如此說話,生氣喝道:“你這狂徒休要逞傲!我師兄的雲華铚陽掌已經練到第二十層,定能打的你跪地求饒!”
陳堯聞聲看去,不由得呆了一下,調笑道:“沒想到北方酷寒之地會有這等靈秀的女子,與我甚為相配。”
“你閉嘴!”柯妘又羞又惱。
陳堯大笑,“我就喜歡你這般潑辣的女子!”
柯姑娘教養好,不知道怎麼罵這沒皮沒臉的登徒子,氣的緊咬銀牙。柯赦把女兒叫過來坐,比武還沒結束,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現在就剩下兩個人,你自己挑吧。”柯赦語氣冷飕飕的。
“爹爹你同我賭什麼氣,還不是你自己弄成現在這樣的。”
柯赦被女兒的話嗆得有點負氣,扭開頭不再搭理她。
柯妘氣悶的噘嘴,轉而跟旁邊的雲谷派掌門佟雲華說話。佟柯兩家是世交,還有點沾親帶故。
佟雲華笑呵呵的與柯妘交談,看着比武台的情況,說:“山鳴賢侄勝算頗大。”
“那當然。我大師兄的武功可不一般。”柯妘十分驕傲,讨厭極了陳堯,哼聲道:“等着看吧,有他哭的時候。爹,另外一個人在哪裡?”
柯赦愛答不理的指了個方向。柯妘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裡的青年,她遠遠地望着他,像是被人點了穴,坐定不動,連眼神都沒有再挪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