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部族欺壓小部族是常有的事，好的隻是每年要求大量上供，将小部族一整年辛苦所得掠奪一空，最糟糕的不光要掠奪糧食，還會搶奪族中的女人，将強壯的男人抓去充作奴隸，留下的老弱病殘缺乏糧食，又無力勞作，捕獲獵物，要麼餓死，病死，要麼被其他的小部族分而食之。”

“運氣好熬下來，繁衍生息，好不容易緩過來，新生兒長大成人，族内有了新的勞力，大部族又來掠奪。如果對方是為祭神抓捕人牲，整個部族可能都不會留，能抓的全部抓走，在祖神的祭壇前把人牲殺死。美麗的女孩砍頭，煮成肉湯，俊秀的少年刷上珍貴香料烤熟，剩下的通通扔到坑裡活埋。”

“大母神的子民從不做這種事情，優雅，智慧，充滿神一樣的光輝，不論哪個部族的人都能和諧共處。以知性侍奉神靈，以美德建造文明，憐憫，友善，互相關懷，在大母神的地界之上修建起通天之城，共享智慧之果。”

大祭司說着，露出憧憬之色，滿是褶皺的老臉仿佛都變年輕了，回到曾經被大母神子民所恩惠的那些年。

他兩眼含着熱淚，“那是有金部最幸福的時光！”

“再不用擔心被屠戮，再不用擔心糧食不夠，疾病也遠離我們，每個孩子都能健康長大，讓小小的有金部壯大成百萬之衆的大部族，與曾經欺壓我們的部族平起平坐！”

“他們收起所有的輕視鄙夷，笑臉迎人，每句話都那麼好聽，不敢拒絕我們的要求，将有金部被抓去充作奴隸的族人及其後代全部釋放，小心翼翼護送回歸。”

“曾經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全都實現！”

多麼美好啊，夢回曾經，大祭司潸然淚下。

甘琤毫無情緒波瀾的目光讓他回神，擦擦眼淚，繼續道：“祖神地界的大部族之間也會互相厮殺掠奪，糧食不夠的時候就會發生戰争，勝利的一方占據更多糧食。兩邊都因為戰争消耗大量人口，失敗的一方靠着僅存的糧食，或者去掠奪小部族，勉強度日。”

“如果不是因為糧食發生戰争，單純想吞并其他大部族，勝利一方會大肆掠奪女人，盡可能殺死更多男人。他們會優先抓捕瘦弱矮小的女人，強壯有力的女人對付起來不比男人輕松，反抗的也格外厲害，除非特别美麗，令人心動。”

“這些女人被抓走後都會淪為女奴，有的當做賞賜送給立功的部族戰士，有的圈養起來供部族的首領享用。”

大祭司一直關注甘琤，察言觀色，見她想知道的樣子，絞盡腦汁搜刮自己知道的東西，“女奴的下場往往很慘，她們是被搶回來的戰利品，隻能通過依附男人擺脫悲慘命運。性格剛烈的女奴最先被打死，她們不願意低頭，不願意服侍主人，打死一批後有的為了活命學會忍耐。”

“運氣好能生下擁有主人血脈的孩子，但身份上依舊是女奴。如果生的是男孩，能夠得到主人的幾分重視，以後男孩長大随着部族戰士出去征戰，立下大功，女奴就能擺脫卑賤身份成為部族的人。如果生的是女孩，養大後會被主人當做聯姻工具嫁出去，為别人家生兒育女，隻有生下男孩才有改變命運的可能性。”

“一代又一代後，女奴的後代徹底融入部族，身份地位也變了。”

大祭司沉吟，謹慎道：“王庭是祖神地界最為繁華的地方，擁有最強大的戰士，相傳祖神每隔千年便會派遣使者去王庭。當他們降臨後，各個大部族就會動起來，追随祖神使者的步伐，攻上大母神的地界，掠奪一切可搶之物。”

“王庭還能舉行祭神儀式，主動聯系祖神使者，共謀大事。”他長長歎一口氣，黯然道：“有金部覆滅那一次就是如此，王庭與各部族戰士在祖神使者的帶領下攻陷乘玉之地。”

“如果祖神使者真的再次降臨，戰争便不遠了。”

“小部族渴望許久的強大機會近在眼前，不少大部族就是成功例子，通過戰争掠奪到平日難以想象的财富，一飛沖天。大家都有收獲，祖神地界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平靜，互不打擾。”

“雖然也有很多部族因此消亡，但巨大的利益在前，有幾個能不心動。”

大祭司滿面愁容，由衷祈禱是假的。

甘琤認為彘的消息未必有假。

【你的意志獲得■■的認可】

【■■對你的出現十分警覺，為了合理将你擊殺，将你們全部投入荒界】

兩個■■十分矛盾，态度兩極分化。

既然打算合理将她擊殺，就不會允許她一直在大母神的地界歲月靜好，按部就班升級。

因為祖神地界準備再次發動大型戰争，于是有人想要拉攏彘。

能沖鋒陷陣的部族多的是，但能蟄伏在大母神地界的隻有有金部。

野心，背叛，大母神子民的憐憫之心将會再次淪為刺向自己的利刃。

人道主義精神是人性的光輝之處，但豺狼隻覺得好欺負。

甘琤問：“你可曾見過祖神使者？”

大祭司：“乘玉之地被攻陷那日，漫天都是祖神使者，其實力深不可測，揮手間山崩地裂。”

“我聽見有人自稱修士，出自攬月派。”